老锦鲤说着话,又一次沙泪纵横,“想我族当初,是那方天下最强大的荧符一脉,哪想到被我这个族长糟蹋成如此,可悲啊,可悲啊!”
说着说着,老锦鲤已经泣不成声,那种痛苦像是深深印刻在他的身体里一样,或者是骨头里,深深的雕刻着,随着时间流淌,雕刻的越来越深,越来越沉。
唐临几人看着,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劝慰,或者说,劝慰才是最残忍的。
苟矩站起身,望着流沙大堂中挂着的符箓沙牌,问道:“老鱼,这都是你们鱼族的荧符?”
老锦鲤抽泣着,抬头感叹,“我族传承上古,这只是所有符箓的十之一二而已,我现在还不能死,就是因为我要把它流传下去,就算刻画在这里,也能等到有人知晓,总比随着我族消散于世间好罢。”
他说完这话,哀叹着,望着唐临。
唐临道:“鲤老前辈,你要将他们传授给我,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做完的事情,再者说,如果我们能出去,定然也会帮着你离开这里,到时,你再做打算也不迟,您说呢?”
唐临觉得自己说的很中肯,也很清晰,没人想在这里呆一辈子。
如果现在答应了接受这些,一个学起来都要一天,眼前流沙大堂最起码有几千块,学完得多久?
唐临觉得自己是不可能学的,要是学,也是要出去才行,不然学了能有啥用?
最重要的是,答应人家了就要做,那有几人能承受的了一个族的心愿呢?
如果到时候不去做,才是真的对不起人。
所以,唐临宁愿拒绝自己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老锦鲤摆动了一下嘴边的肉须,说道:“实不相瞒,我大限已至,怕是撑不过这几天了,还请唐公子接受老鱼的请求,算是我族中人欠了你一份大人情。”
苟矩说道:“你们族人不都已经消散在这个沙海世界了么?”
扎心,这就是老鱼听见这句话第一感受,但,人家说的是实话。
一个族人都没了,光记得这人情有什么用。
唐临赏了身边白衣小童一板栗,朝着老锦鲤拱手道:“鲤老前辈放心,如果你大限到了,那时我会帮你收好你们族这些荧符的,如果能找到你的族人,或者遇到与你族有缘的人,自会将其传承下去,只不过,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
老锦鲤心头一震,然后道:“那我现在能不能教授你一些最基本的,将来好能融会贯通,毕竟你们这方天下的符箓,和我们荧符还是存在些许差别的,这并不为难唐临公子吧?”
话说到这份儿上,唐临真的不知道咋拒绝了,毕竟老锦鲤再一次流出了泪沙。
唐临只能点头,老锦鲤目光变得有神,面向苟矩指向一块荧符沙牌道:“还请小公子帮我取下那枚荧符,那是我鱼族入门荧符,也是最能引导融会贯通的。”
苟矩转身看了一眼,刚伸出手,唐临道:“不需要拿下来,我已经记下来了。”
缩回手的苟矩,看向自家老爷,然后眨了一下眼皮,算是了然于胸了。
老锦鲤一听,目光一闪道:“还是要拿下来的,亲手抚摸过后,方能感受到其中的奥妙。”
苟矩回到唐临身边,坐下道:“老鱼,你就放心吧,我家老爷过目不忘的,而且符箓一道的造诣,在外面世界可以说无人能及,你老鱼遇到我们家老爷,也算是没有白白在这里受苦这么多年,值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