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天空中传来了滚滚的闷雷声,呼啸的大风都吹不散人们胸口的憋闷,这一切都昭示着,雷雨将要到来。
常大抬头看了看阴沉下来的天,对鱼飞说道:“北洲的夏天总是多这样的阵雨,我们可能要淋雨了,希望能在雨落之前多赶一些路,小兄弟和我过去看看二弟整理好的财物,你可先挑一份……”
鱼飞心里在挣扎:到底要不要呢?毕竟是到了古代,就要入乡随俗,先假模假样的推辞一下,维持一下自己的高伟形像,不要被万恶的金钱破坏了……然后再收下。
惊变在这一刻发生!
常大忽然惊叫一声,长棍脱手,整个人仰面倒在地上,竟然就这样向着后方滑行而去,地上被拖出一溜痕迹。
鱼飞吓了一跳,在众人的惊声呼叫中看向林边,才发现在距离他们三人站立处不到二十米的林边冒出了一队武器装束怪异的兵士。
共有十一人,一个腰上挎着未出鞘长刀,穿着装饰黄澄澄钉扣的黑色皮甲,外罩白色战袍的将领,十个全身皮甲皮盔的兵士,脚上没有如一般兵士和将领一样穿长筒战靴,而是只穿短靴,腿上打着“千层浪”绑腿,看材质应该是藤革制成。
兵士中的五个双手持着长柄铁戈样的怪兵器,两米长的铁杆顶端没有尖,而是一只横握匕首的手,五指紧握匕首的金属人手和匕首的锋刃都闪着精铁的幽光。另外五个的武器是一个前端有一个爪子的铁杆,爪子呈弯钩状,分成四指,后面的短铁杆如同小孩子的前手臂一样长,在铁杆的尾端连接着长皮索,有两人正拽着长皮索,双手迅速轮转向回拉着,这两兵士的武器正扣在常大的双肩上。
在这边的众人刚看清敌人的时候,地上挣扎的常大已经被拉到了兵士们跟前,持着怪异长戈的五兵起上,挥戈下啄,地上的常大被拖行中,根本无力反抗,竭力翻滚却于事无补,被三柄怪异长戈啄在身上,透体而过,钉穿在地上,惨叫声中拼着最后的余力呼喊:“不要过来,快跑……是铁匕横啄,飞挝……精兵,快跑……”
两个攻击落空的兵士再次挥动“铁匕横啄”击下,常大的声音被切断了。
“大哥!”
鱼飞对面的光头常三眼都红了,全然不顾常大的警告,提起熟铜棍就向着那队兵士冲去,怒吼如天上惊雷:“害我大哥,我要杀尽你们这些鸟兵!”
“夫君……”
石壁处传来了夫人孩子的惊叫,哭泣。
黑脸常二看到三弟冲了上去,也从那边急忙跟上。二十米的距离跑起来很快,光头常三和黑脸常二一前一后,把手中棍挥舞如风,磕飞了两把飞挝,冲进了兵士中间。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鱼飞很无奈,常大明显是个老江湖,不会临死还讲废话,两兄弟却这样傻傻冲了上去。一不借地形防守一下,二不讲配合,任性的让自己想拦都来不及,连说句话都没有机会。敌人有飞挝兵,鱼飞站在这里很吃亏,要么也冲上去近身搏杀,要么先躲远,拉开距离再想办法。但是,现在这情形,常大死了,兄弟情深的两人已经上去拼命了,自己可以躲吗?
“麻蛋!该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老子也拼了!”
鱼飞嘴里念着给自己打气的词,双手将侍刀举在头侧,刀尖竖立指向天空,“踏踏踏……”大步冲向战团,要救援片刻间已经险像环生的两兄弟,白影一晃,却已经被一个人半途截下,鱼飞只好停下。
眼前的人是那个黑色皮甲外罩白色战袍的将领,三十左右,有着一张胡子拉渣的普通面容,只是站在那里直视着鱼飞,鱼飞却像是被一头吃惯人肉的凶兽盯着,第一次从一个人的身上感受到了杀气——百战余生,杀人无算的杀伐之气!
白袍将领看着鱼飞握刀的手,眼中战意很浓,说道:“侍刀!哦,‘锋烟刺天’这样的起手式是泣血城‘双神遮天教’的招牌了,今日终于可以领教七城武学到底有多厉害了。”
长刀缓缓从刀鞘拔出,随着刀刃与刀鞘丝丝摩擦声,杀意弥漫开来,白袍将领言语也如刀锋般刺人:“在蛇口水城有幸见到了遮天教‘神侍军’的凶狠,可惜上官命令撤退,原本还想要抱憾终身了,谁知竟会在这里遇到如此稚嫩的七城武者,今日你会死于此地,记着杀你的人是队正‘千牛武卫’熊暝。”
“我去,又是一个只知道看刀的,老兄,我就是捡了把刀,拿着随便耍耍帅,不知道什么“烽烟刺天”的牛逼招式,你能不能——”鱼飞说道一半,看清了那个队正熊暝拔出的长刀,眼眶紧缩了一下,心头一震,说不下去了,这个样式的长刀他见过,而且看的是真家伙,不是破旧古董。
这是苗刀,也叫千牛刀、御林刀,放到在现代,会用这刀都是高手。
苗刀不是指苗族人用的刀,而是它的刀身细长,形状和禾苗相似,才被称为苗刀。鱼飞眼前的苗刀全长足有一米四,刀柄很粗厚,也很长,占了全刀长度的近四分之一。狭窄的刀身雪亮清冷,有一道从头至尾的血槽,刀背比侍刀厚一些,和鱼飞手里的侍刀比起来,苗刀长出了四十厘米,显得更直,只在接近刀尖的刀身三分之一处,才开始出现微小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