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更近的急促马蹄声,孟翔不敢细看,跳了起来,拔腿就跑,奔跑中感到膝腿都有微微的酸疼,心中庆幸自己运气好,这些骑士的盔甲看着不错,却主要是皮革和竹木制成,上面刷的彩漆纹饰,图案好像是火焰和魔神,这要是全金属硬甲自己可就惨了。
一路奔到了河边,一骑已经到了身后,借着马速一刀扫来。
孟翔也不多想了,一个“蛤蟆跳”,跃出去了足有五米,“噗通”落到了河里。
落在水里,孟翔才知道背上已经惊出了冷汗,刚才在空中被身后抡起的长刀擦身而过,让他背上的汗毛都竖起了,惊魂初定,他急忙向河中间游动,河水流动中带着他向下游飘去。
骑士还不甘心,拉转马头沿着河边追赶,片刻后,又有数骑赶到,众骑沿岸紧追不舍,为首的正是那个将军。
这条河大约二十多米宽,河水深,水流湍急,孟翔在河里半漂半游,看到不远处河两岸出现了一片密林,于是游向对岸,想要上岸进林子里逃走。就在接近岸边的时候,那边岸上的将军见到河流入了密林,道路受阻,急勒战马,对众骑兵喝到:“下马,射死他!”
一众骑士,纷纷勒马跳下,摘下一米半高的长弓,搭箭开弓。
“嗖,嗖,嗖……”箭矢射向河水中的孟翔。
“麻蛋!”孟翔见状急忙深吸口气,向着河水深处潜下去,身边箭矢在水中穿行,左臂猛地刺疼,中了一箭,他知道情况紧急,咬着牙不去看,只在深水处顺着水流向前潜游。
出了百多米后,孟翔才露出水面换气,扭头回望,那些骑兵没有再追来,松了口气,看了看自己左臂,没有插箭矢,只是衣服破了一道口子,有鲜血冒出,干脆不管不顾,忍着疼痛继续向前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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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中的河边,孟翔疲惫的爬上岸来,趴到了草丛里,又手脚并用的找了一颗近岸的树木,靠着树根部一屁股坐下,半晌都不想动。
歇息了片刻后,左臂强烈的疼痛让他难忍,于是扭头去查看自己左臂的伤势。
左臂的不是贯穿伤,上臂接近肩膀位置被箭矢带出了一道深口子,伤口边沿翻起的血肉像小孩子的嘴唇,被水泡的有点发白,血不断渗出,却并不多。可是伤口的刺骨疼痛还在持续,孟翔觉得疑惑,像这样的伤口他以前经历过,受伤的瞬间,人其实没有感觉,等神经反应过来后,就是一阵持续剧痛,再以后虽然也痛,可时间一长,更多的感觉反而是麻木火辣,绝不是这样。
“我去!这水含盐分高,像是海水。”
孟翔舔了舔嘴唇,淡淡的咸涩传到了舌根,心里明白了,就说怎么这样疼,是被盐水刺激的,转念又想,这样也好,虽然疼了点,但是消了毒,不用担心伤口发炎。
孟翔顺着麻布衣服窄袖上的破口,用力把它扯了下来,撕成了布条裹紧了左臂伤口,又站了起来,向着远离来时的方向继续在林中穿行。他心中还是担忧那些骑士继续追来,谁知道有没有道路可以让他们绕道,以他们的快马,追上来不会太久,而且,这些人的装束和行为,根本不像是官府的捕快,古代官府追疑犯追不上,就可以乱箭射死吗?这也太凶残了!事情反常必有妖,还是跑的越远越好。
“额滴神啊!这根本就不是一片树林,这是森林!而且就这个湿热劲,就算是在盛夏,森林里也不该这样,恐怕这里不是热带,就是在亚热带,还有……刚才那水带着咸味,我不会是在东南沿海一带吧,唐朝的时候,这里根本就是蛮荒之地,千万别把我扔这里啊,不带这么玩人的!”孟翔心中哀叹,这一路,孟翔光着一条裹着布条的胳膊在林中穿行,林中月色散碎,视野不好,他不敢快速奔行,走了大概三个小时了,却还是在林中。
有天上明月指示,他确定自己没有迷路,一直在朝着一个方向走,面前却还是见不到尽头的林木,不时还能见到小兽蛇虫。途中孟翔打跑了一只野狼,却更担心遇到狼群,或者什么大家伙,于是边走边注意观察四周……
又走了一阵子,绕过了一颗枝杈上盘着一条蟒蛇的树,在一块稍微平整一点的林中空地停下了。
“不走了,这走到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林子里又这么暗,那些人不大可能再追上来了,肚子都抗议了。”孟翔在落叶铺就的森林地上坐了下来,从背上解下了包袱,打开一看,书湿了,先放到一旁晾着,纸包着的盐没了,面饼裹着的酱也没了,面饼却比原来大了好多!
原来是被水泡胀了!
孟翔都快流泪了:“命苦啊,最近这一阵子走霉运了,生死挣扎就不说了,连一顿好的都没吃上。”抓起一个面饼,狠狠地咀嚼着,心里一个劲后悔,如果把那个皮革火镰包也带上,赖好也能烤个干饼子吃,谁能知道竟然在这荒无人烟的森林里呆了这么久。心里盘算着填饱肚子就找一颗大树,爬到高处的枝杈上睡一觉,等天一亮就赶快上路,早点出这片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