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滥用暴力并不是好事,师傅他一个人当检察官,当法官,当陪审,一个人抓捕,执行,定罪,虽然看着没问题,但不应该这样。”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很多人认为越没有法制的地区,就可以用特殊手段去镇压,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这么做没有办法维持稳定,可屈从暴力之下的人们,永远不会理解他们为什么要服从。”
塞莉吃掉了最后一串,她折断了手上的木签。
“你看到木签了吧,一分为二了,就像你们师徒和这座城镇的夜枭一样,你们看似同根同源,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存在,但相同的是,你们都被当地人,当做了英雄。”
“这地区的夜枭,我也有听过传闻,他在夜晚维持着秩序,不断的杀死罪犯,用罪犯的头颅警示犯罪者。”
“他和你们的定位不同,他更像是一个不断出没于各地的鬼影,而且他杀人的手法,非常的诡异,按照目击者们所见到的,这个的武术,是超越常理的存在,夺刃这个武术,你们应该都知道吧?”
“知道,但师傅从不去夺刃,也一直告诫我,不要试图去做这种危险的事。”
“这个城里的夜枭,他最出名的就是夺刃,只要对他出刀,他就能够在一秒后夺刃,这真的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事情。”
“这——怎么可能,哪有这种武术,这多半是被神化了吧?”
“谁知道,打听下来就这样,不过考虑这是十年前的事情,有点神化也不奇怪,你也不用模仿,反正也没人会在意。”
塞莉大概意识到自己扯远了,她重新举起了手上断掉的木签。
“这地方的夜枭,多半是死在了犯罪者手中,主要是他做的太过了,他和你们不同,你们只抓犯人,不会去动他的家人,可这地方的夜枭,如果你犯了罪,他会杀了你全家,从上到下一个不留,所以他到最后被犯罪者联手干掉,也算是英雄应有的结局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杀害他们家人,真的有意义吗?”
“有,至少我认为有,为什么人会变成罪犯,我想这绝对不是他们迈错一步的问题,他们做错了太多,才会有今天这个下场,但你认为一个做错了这么多事情的人,他们的子女或是他的父母会是正常人吗?”
“这可不一定,只要正确的引导——”
“没错,只要给与他们爱和关怀,给他们正确的引导,他们就会正常,真是梦话——哈哈哈,渣滓的子女只会是渣滓,犯罪者的子女也只会是犯罪者,这是什么年代?你以为是开放的时代吗?这是黑暗的时代!”
“...”
“消息闭锁,书籍根本不是平民能够负担的,这种情况下,谁来告诉你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错误?小鬼们能够模仿的只有自己的父母,他们周围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有的只是和父母一样的人渣,我这么说,一个从臭水沟诞生的老鼠,不可能变成人。”
提恩知道塞莉说的过于极端了,但这只能说是极端,极端并不意味着错误。
当一个人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错误的环境中,那么他的未来,注定会和他父母一样,走上末路。
改不了,也不可能改得了。
塞莉丢掉了手上的半截木签。
“他们早就习惯了恶念,善念这种东西,恐怕不存在与他们心中的任何一个地方,救不了,也没有必要救,渣滓就应该去死,这个世界没有渣滓生存的空间,至少我认为这地方的夜枭,完全没有做错。”
“但是——杀孩童,这——这——”
“你下不了手,就是觉悟不够,这地方的夜枭,他远比你更像一个英雄,他知道治理犯罪,要从根源开始,而只要染上了这个颜色的人,那就注定无可救药。”
“...”
“不过啊,你比他更正常,我想大部分英雄都是疯子,你要知道,就算是冒险者这种生还率不到1%的行当,也有足够量的报酬让人去搏命,因为报酬太高了,可英雄这种事情,完完全全就是零报酬。”
“我们并不希望有报酬。”
“对啊,就是这个不要报酬,才是你们异常的地方,因为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做,精神正常的人,都不会做,这也是夜枭沉寂后,没有人模仿的主要原因,太危险了,这是远比进森林找魔兽自杀要来的危险。”
是英雄,也是疯子。
不是圣人,更不是正常人。
没有办法反驳的提恩,也只能把视线转向了远方。
“比起这些,塞莉,我们从守备队那里也没什么可获得情报吧?”
“我们明明得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罗泽商会的萨克森,可是来找安了,他出现在这里,也证明了你最初的猜测,今晚——就是决战日。”
“...”
萨克森出现在守备队这事情,是塞莉用一枚银币贿赂门口守卫问出来的。虽说之后安也没有隐瞒什么,但安并没有具体提及和萨克森的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