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单纯的酒香味,但气味相当厚重,却又不刺鼻,与他往日喝过的酒都不大相同。
“这酒的香气很特别。”夜雨道,“想来是来路颇特别的酒。”
犀沉抿了一口杯中酒,点了点头道:“确有些区别,这酒的味道很重,但细细回味,又觉得韵味无穷。”
“你们可曾去过西南边陲?”雪落忽然问道。
犀沉摇了摇头:“莫非这酒便是出自那里?”
雪落点点头:“贵州北部,有一条赤水河,赤水河畔有一个小镇,镇名‘茅台’,此镇以制盐、酿酒为业,那镇上的茅台酒,正是这个味道。”
“这酒味道特别,若是传入中原,必定炙手可热。”犀沉道。
“确实如此,只是黔北历来荒凉,无甚交通,茅台酒也不过在西南一带小有名气。”雪落道,“待到赤水河边建起通商口岸时,那些运盐马帮必定会将此酒带出西南,到那时,我想这茅台酒立时便会飞上枝头。”
“掌门人对这种酒这么了解,想必是曾去过那‘茅台镇’的。”犀沉道。
雪落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我曾与我一位朋友结伴同游,到了赤水河畔,在茅台镇中大醉三日,好不快活。”
“看来这位庄主也曾去过那茅台镇上。”犀沉道,“不知掌门人能否从这一节,回想起这庄主的身份?”
“或许,那位‘庄主’,便是我那老友。”雪落道。
“可是掌门人,那庄主明明说他是您的仇人。”犀沉道。
“因为我那老友,到后来已经成了我的仇人。”雪落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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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沉愣住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朋友变成仇人,想必是很令人难过的一件事。”夜雨叹了口气道。
“确实令人难过,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雪落道,“有太多的理由可以让两个人反目成仇了,我可以控制自己,却不能左右别人。”
“那么,那位朋友,或者说那位仇人的身份是?”夜雨问道。
“他就是‘明月山庄’的庄主,楼世安。”雪落道。
这下,夜雨和犀沉一起愣住了。
一剑西来云破月,谁人不识山巅雪。
雪落与楼世安那惊世骇俗的一战,早已使他名扬天下,但谁又能想到,雪落竟然曾与楼世安是至交好友呢?
至交好友又为何成了无论如何都要一较高下的对手?
既然是好友,输便输了,又为何会郁郁而终?
这其中必然隐藏着曲折,却又令人无比痛苦的隐情。夜雨不敢问,也不忍问。
他最后只是问了一个问题。
“楼世安不是已经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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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张了张嘴,似是在回答夜雨的问题。
可夜雨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听不到雪落的声音了。
不仅如此,他眼前的世界,似乎也旋转起来。
夜雨起初觉得自己是醉了,但很快他就意识到,醉了是不会醉成这个样子的。
他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犀沉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倒了下来。
雪落愣了愣,他还没有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紧接着,他也身子一晃,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