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如此。”夜雨道,“但是,我有一点不明白,白狐狸为什么会跑到山神庙中去?”
“或许是赶车人在出发前,去到山神庙祈祷,并且留下一撮狐狸毛,以示供奉。”犀沉道。
“可这个赶车人显然不是镇子里的人,他为什么要去这个破烂的小山神庙祈祷?”夜雨道,“再说,若真是供奉,拔一撮狐狸毛是不是有点太敷衍了。”
“要想搞明白此事,我觉得我们不如先弄清楚,那赶车人究竟为什么要做这件事?”犀沉道,“要迷倒一个镇子的人,需要大量的药,而且既然能让人晕迷如死,醒来又不留下任何记忆,想必是非常好的迷香。用这么多迷香来搬运一个镇子的人,难道就是为了让他们不要碍魔教的事吗?”
“这件事,我倒是另有一个想法。”夜雨道,“既然这赶车人不是魔教中人,或许他这么做,不是为了让镇子里的人不要碍事呢?”
犀沉愣了一下,然后似有所悟:“你的意思是,他……”
“或许这赶车人知道魔教将至,镇上的百姓若是遇到魔教,必定难逃一死,所以他赶在魔教到来前,将镇中人全部迷晕,带到这里。”夜雨道。
“这里车辙的印痕很深,狐狸毛也不少,这赶车人与这几架板车,想来是整天守候在此,直到确定魔教已离去,才将镇中百姓送回。”
“也就是说,这赶车人的原本目的,是要救这镇子上的百姓。”
随着自己的推论,夜雨的心中越发热血沸腾,他的眼前仿佛已出现了那幅图景。
夜色中,镇子里的百姓安睡在这个大坑里,如同安睡在自己的家中。
围着大坑的是数架板车,还有安然卧在板车下的白狐。
夜色中,白狐的眼瞳闪烁,赶车客独坐在坑外的岩石上,时而凝视着坑中安睡的百姓,时而仰望着齐云山。
盘算着,这场祸事何时会过去。
画面是那样离奇,却又那样美丽。
犀沉也已露出激动之色,任何一个人听到这样的传说,都不可能做到心中毫无波澜。
“我忽然觉得,该不会这赶车人,就是传说中的‘狐仙’吧?”夜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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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修炼成精,化为人形的故事,早已为世人熟知。
狐仙多是美丽动人的妙龄女子,为报恩而来。
有时,她们会在夜色中,与穷困书生偶遇。
莫非狐仙也对这小镇怀有感激之情,是以唤着自己的小辈们拉车前来,挽救小镇的百姓于灾厄之中?
这样的猜测,看起来固然神奇,可似乎又是唯一的解释。
若那个拉车人不是仙子,她又如何能未雨绸缪,算到魔教的到来呢?
“你这样一说,我忽然明白了。”犀沉道,“那山神庙,祭拜的是夏禹,相传夏禹的妻子为涂山氏,涂山氏的部族与九尾仙狐有缘,在许多古书中,都有记载。”
“也就是说,那几根留在香案上的白狐狸毛,就是狐仙在表明它的身份?”夜雨道。
犀沉点了点头,两个人对视着,又陷入了沉默。
他们当然相信这世界上是没有狐仙的。
可若不是狐仙,为何会祭拜夏禹庙,又用稀有的白狐狸拉车?
若不是狐仙,怎么可能算到齐云山不日将有灾祸,并且出手相助?
“就算对方不是狐仙,想必也是希望我们以狐仙称之。”犀沉道。
“既是如此,我们便叫她狐仙姐姐好了。”夜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