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三十四章-我们是它做过最香的梦(1 / 2)爱吃羊肉串0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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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裹着下水道口渗出的黏液漫过鞋尖时,沈默已经能闻到那股若有若无的酸腐气。

他背着装解剖工具的帆布包,另一只手虚扶在苏晚萤后腰她仍闭着眼,体温低得像块冰,唇间还在机械重复9井底,每吐一个字,睫毛就轻轻颤一下,像被风吹动的蛛丝。

到了。周工的声音闷在防尘口罩里。

老匠人用靴尖踢了踢脚边半掩的井盖,锈渣簌簌往下掉,露出下方黑洞洞的井口。

二十年前地质塌陷的痕迹还刻在四周水泥地面裂成蛛网,几株野槐从缝隙里钻出来,枯枝挂着不知哪年的塑料袋,在雾里晃成白影。

沈默蹲下身,戴乳胶手套的手指抚过井沿。

青苔混着黏液,触感滑腻得让他皱眉。往后退。他对阿彩和小舟说,转头看向周工,您来?

老碑刻匠从工具箱摸出铁撬,金属尖端卡进井盖缝隙的瞬间,整个井区突然响起金属摩擦的尖啸。

阿彩的涂鸦喷雾罐当啷掉在地,她猛地攥住自己手腕那道跟着他们查案三年的刺青错字,此刻正在皮肤下微微发烫。

起!周工吼了声。

井盖被撬动的刹那,灰白胶质裹着热气轰地涌出,像煮沸的浆糊。

沈默后退半步,护在苏晚萤身前。

胶质表面浮起模糊的光影,他瞳孔骤缩那是第七起残响案的旧巷,是第三起的老医院走廊,甚至能看清第二起案发现场窗台那盆枯死的绿萝。

操。阿彩蹲下来,指尖悬在胶质方三厘米。

她腕骨的银链晃出细响,这玩意儿在放电影?

黏液突然泛起涟漪,裹住她食指。

阿彩轻呼一声,就见接触点腾起橙红色火焰不是真的火,是胶质凝成的涂鸦,歪歪扭扭写着错误才是活着的证明。

她猛地抽手,掌心多了道红痕,形状竟和她十二岁时在老墙根涂鸦本签的阿彩分毫不差。

疼吗?沈默问。

阿彩把掌心凑到眼前,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像被自己小时候咬了一口。

周工没说话。

他摘下手套,用听碑锤轻轻叩击井壁。

那是他刻碑时试石材的手法,此刻回音却像被揉碎的唱片先是咔嗒,接着是模糊的你,再是们,最后所有碎片拼出一句:你们杀死我们的每一刀,都是喂养我的勺。

老匠人握锤的手青筋暴起:这井壁在说话,用的是那些人的声音。

小舟突然抓住沈默的袖子。

少年的指尖冰凉,在他掌心快速画着:受害者,执念,编织,胃囊。

他急得眼眶发红,又抓起阿彩的喷漆罐,在井壁歪歪扭扭画了个胃的形状,里面挤满小人脸全是他们三年来处理过的残响案死者。

沈默的后槽牙咬得发疼。

他想起第一起案子,那个总说天花板有手的女人,他在结案报告写心因性幻觉第二起的溺水老人,他坚持水温导致肌肉痉挛第三起所有被他用科学逻辑钉死的真相,此刻都在井口的胶质里泛着冷光,像被反刍的骨头。

沈哥。小舟拽他袖子,手语很慢,它在消化我们。

胶质突然开始沸腾。

沈默能看见那些街道图景里的行人转起圈来,他们的脸渐渐模糊,最后都变成他和苏晚萤的模样。

有个他张了张嘴,说的是:你相信真相吗?另一个苏晚萤笑了:我不信,所以我解剖。

够了。沈默扯下防护服的拉链。

他没戴头盔,任胶质的雾气扑在脸,带着股甜腥的暖。

周工想拦,被他按住手腕:您说这是陷阱?他低头检查解剖刀的刀刃,可陷阱的形状,是我们自己喂出来的。

你要下去?阿彩的声音发紧。

它吃逻辑,对吧?沈默把刀插进帆布包侧袋,那我就给它看看,逻辑也能当刀。

井底比想象中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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