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基搓着手望着他王叔背手走进了院子,一手成拳,一手平掌,重重一拍,颇有些大事可成的味道。
李鸿基又回身看了一眼身旁的茶水摊,哈哈一笑,听了老王头的话就开始收摊了。
正当李鸿基环抱着两条长凳刚要进院,自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李鸿基站在台阶上眺望,只见远处三人六马风风火火地飞驰而来。定睛一看,却是三个肩头插着三角红旗的军驿信使,那三人远远看到百里驿高扬的旗帜,便是直冲而来!
李鸿基把怀中的长凳放下,抻了抻身上破旧的驿卒服,刚背手进院的老王头听到了马蹄声,又折返回来。
“枣儿,速速备马!”
老王头呼喝一声,早已经迎了出去,李鸿基听到老王头的声音,急忙跑回马房。
此时远处的人马已经驰骋而来,当先的那名小校灰尘满面,嘴唇还有些干裂,头盔下鬓发也十分杂乱,流下的汗水在脸颊上冲刷出一道道轨迹。
三人风尘仆仆地向老王头一拱手,当先的那名小校疑惑地看了看老王头身上的装束,又看了看百里驿的布置,问道:“不知此处距那银川驿还有多远?”
老王头连忙抱拳回礼,高声道:“此处距银川驿不过二十里路,就是慢赶也只需半日,几位急使不若在我这儿稍息半刻,等换了马后再上路也不迟。”
三人对视一眼,那名小校上下打量了老王头一阵,又看看了这百里驿的陈设,问道:“此处是官驿?”
老王头答道:“此处是百里驿,乃是银川驿的一个下属,正是一座官驿。”
这时候正巧李鸿基把百里驿的三匹马拉了出来,这百里驿的驿卒供给虽有常常不到位,但是这百里驿唯有的三匹马,却是被照料得颇为神骏。
百里驿人数本来就不多,但还是专门有一个马夫来专门照料这些牲畜,由此可想而知老王头对百里驿的这三匹马是有多么的上心。
小校与两名下属交换了一下眼神,翻身下马,那小校走到百里驿的三匹马身旁,拍了拍马脖子,转身对老王头笑道:“你们这里的驿马倒是精神!”
老王头闻言捋了一把胡子,道:“您别看我们这百里驿地小人少条件不好,可是朝廷交代下来的事情,那是万万不可怠慢的。”
小校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带着两名下属,就坐在了百里驿支起来的茶摊座位上。
李鸿基连忙把茶碗冲洗干净,要给三人满上茶水,那小校见状把手往茶碗上一遮,道:“不必。不知此处可有活水能取用的?”
李鸿基拎着一个大茶壶看了老王头一眼,老王头笑道:“往东走不过小半里路,就有一眼甘泉。”说着用手给小校指明了方向。
一名信差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三个干瘪的水囊,顺着老王头指引的方向径直去灌水了。
老王头见三人不喝他们的茶水,知道他们对自己这个百里驿还是有些防备,趁着这个空档问道:“不知几位急使从何而来啊?”
剩下那个撩着衣摆给自己扇风的信使,竖起大拇指往东边一指,说道:“京城!”
那人提起京城心中有些自豪,大抵在他的眼里老王头和李鸿基这两个人就是乡下的土包子一般。
还别说,这时候的李鸿基还真的是有些土包子的味道,听到那名信使的话想要打听打听京城的见闻,那名信使刚要回话,被领头的小校看了一眼,也就不再言语。
尴尬的气氛倒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那名信使已经拿着三个鼓囊囊的水袋回来了,他冲着小校点了点头,小校接过属下递过来的水袋,扒开木塞一顿牛饮。
等到三人饮了水,那小校朝老王头一抱拳,道:“劳烦了!”说完干净利落地一个转身,当先就换乘了百里驿的一匹马。
三人六马眨眼间便绝尘而去,李鸿基望着那三名远去的信使,心中有些羡慕。
老王头回神看到李自成还抱着茶壶眺望着远去的三个信使,笑道:“咋啦,心痒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