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质儒雅的杨文福正坐在树下远远地望着场中的几人,他见杨雪宁气呼呼地走过来,笑着说道:“宁儿,这些日来怎么样,连日奔波的辛苦可还守得住吗?”
杨雪宁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呼呼道:“爹爹你都受得了,我怎么会受不了?”
杨文福哈哈一笑捋着胡须问道:“宁儿,你可是气爹爹让你们不得对那朱由崧无礼么?”
杨雪宁赌气道:“爹爹,你看那个所谓的世子,哪有一点被绑架的样子,您见过肉票和绑匪一起谈笑风生的么?”
杨文福摇了摇头,杨雪宁又问道:“爹爹,您可见过绑匪有对肉票如此礼遇的么?我感觉咱们不是绑架了世子,而是绑了一个虱子,一个人见人厌的虱子,让人看见了就恶心!”
杨文福叹了一口气说道:“宁儿,说到底这麻烦还不是你自找的么?你当日不知道这人就是大明世子,还以为他只是一个富家公子,害得爹爹把洛阳的根基都给弃了。赵元华没抓到不说,领回来这么一个你看着烦,我看着也烦的虱子,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
杨雪宁眼前一亮说道:“爹爹,你看他也烦吗?待会儿让孔二哥挖个坑,咱们把他埋了不就得了?这样不就眼不见为净了,免得徒生烦恼!”
杨文福被他女儿这话吓了一跳,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得咳嗽起来。
杨雪宁轻轻地拍着杨文福的后背给他顺气,说道:“爹爹,要我说其实也不用了这么麻烦,我可以一刀结果了他性命!然后往这荒山里一扔,任谁也找不到!”
杨文福一把把杨雪宁的手给拍开说道:“你就不能动动脑子吗,一个女儿家家的怎么就整天只知道打打杀杀的?”
杨雪宁问道:“我怎么不动脑子了?”
杨文福说道:“你把他杀了,咱们就跟朝廷结成了死仇!虽然你爹我做的买卖一直形同造反,但是形同造反却不是造反,你要是杀了他,那咱们就不得不反了!”
杨雪宁问道:“造反就造反,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杨文福瞪大了眼睛问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可知道扯旗造反要做多少准备吗?你以为造反跟别的教派争会众一样的?这里面的事情牵扯了多少东西你可知道?”
杨雪宁大咧咧地摇了摇头,杨文福咬牙道:“造反,造反,你当什么年月都能造反么?虽说现在朝廷苛税严重,但是如今这天下还没有到一呼百应,百姓揭竿而起的地步!”
杨雪宁丧气道:“那咱们怎么办,就这么一直带着这个杀不能杀,打不能打的世子?他这个世子出了洛阳城还有什么用处,根本就是个废物,对咱们有什么用处?他就是个烫手山芋,扔不能扔,吃不能吃,看着让人心烦。”
杨文福眯着眼睛道:“我留着他自有大用。”
杨雪宁好奇道:“有什么用处?”
杨文福看着不远处啃着大饼的朱由崧缓缓地摇了摇头,一句话也不再说,开始闭目养神。
杨雪宁追问了几句,见杨文福不理她,只好闷声又陪他坐了一会儿后,怏怏不乐地去找朱由崧的麻烦了。
杨文福听到杨雪宁起身的声音,把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心中叹道:“宁儿,你不知道为父的真实身份,这个世子可不能杀啊,杀了他就要赔上咱们全家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