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热浪起伏,屋内却是清爽如秋,这是一间书房,布置得富丽堂皇,贵气逼人。一个穿着紫色纹云道袍的中年人窝在一张紫檀椅上,这中年人圆脸肥腮,眉毛很淡,慈眉善目的如同一尊入了定的拈花佛陀,赫然就是朱由崧的老爹福王朱常洵。
朱常洵双目半眯,双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有节奏地敲着,忽地,朱常洵半眯的眼中陡然爆射出一丝精光,慵懒的姿态在这一刻顿时消于无形,只听他说道:“常云,可有要事禀报?”
这时候从书房阴暗处走出来一人,年龄在六十岁上下,身材精瘦,衣着普通,一张大众脸毫无特征,属于那种扔在大街上根本找不着的人物。
常云向朱常洵躬身说道:“王爷,世子今日进了百里巷潇湘馆,险些遇刺。”
朱常洵目光一凝敲着扶手的手停了下来说道:“接着说。”
“世子幸无大碍,也无受伤。刚把刺客移交了官府,现在还未回来仍在街边游赏。”
朱常洵冷冰冰地问道:“查清楚了吗,刺客可是锦衣卫的人?”
常云躬身道:“属下已经派人查探,送回来的消息证实不是。那人名叫张友材,是本县一个富商,做建材生意,承建了魏公公的几所生祠,所以略有浮财。张友材以前是个泼皮混混,有个妹妹嫁给了本县昨日刚刚升任的县丞刘亭。今日带人去了潇湘馆,想要对那潇湘馆的香儿姑娘用强。世子当时正在醉仙楼饮酒,想找这个香儿姑娘唱曲助兴,就派了醉仙楼掌柜的前去请她,恰好撞上此事。世子可能因为被拂了面子,就带着胡天德和孙长志二人打上了门去,在争斗中那张友材突生歹意,意图行刺。”
朱常洵微微挺起的身子又软塌塌地靠在椅背上问道:“那刺客结果如何?”
“世子把人移交了官府,还帮着潇湘馆的香儿姑娘打赢了官司,张友材此刻已经收监,世子吩咐王海林要先关上两年。”
朱常洵叹了口气说道:“崧儿虽已成年,却生了一副妇人心肠,手段还是不够狠辣,今晚就帮他把那刺客送走。”
“是!”
朱常洵交代这件事,端起身旁的凉茶喝了一口问道:“我侄儿那里有什么消息没有?”
“圣上半月前在西苑泛舟,天公作恶忽起一阵狂风,被吹落入水,幸被人救起,不过身子好像落下了隐疾多日不见好转,朝政更是荒废,仍被了魏公公和客氏二人把持。”
朱常洵轻叹一声道:“盯紧了,不要让厂卫的暗桩混进了这洛阳城。”
“是!”
“崧儿为了潇湘馆肯只身犯险,怕是看上了那里的姑娘,那里的人查了吗?”
“查了,潇湘馆的老鸨姓柳名玉娘,那香儿是她的侄女,唤作柳迎香,一年前来到洛阳在百里巷开了潇湘馆。”
朱常洵闭目问道:“她们的身份查明了吗?”
“还未查明,只知道她们一年前来了洛阳,开了潇湘馆,之前的行踪还未有消息传回来。”
朱常洵犹豫一番问道:“崧儿看上了哪个,你见他反应如何?”
“属下观世子见她们二人时,气息紊乱,血气上涌,颇不宁静。”
“两个都是?”
“是。”
朱常洵点了点头,说道:“先查明她们底细,若没有可疑之处,就把她们接进王府,送去世子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