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三人闻言相视一眼,还真是曹操曹操到,张维贤轻轻捋着修剪地十分整齐的胡须,心中无奈至极,莫非是福王世子听到了什么风声不成?想让自己改弦更张,他要如何服我呢?难道以势压人?想借朝堂之势,逼我就范?当初魏忠贤权势滔,我亦不惧他分毫,我堂堂英国公,还会怕他这个乳臭未干的福王世子?
张维贤冷哼一声,难不成还让自己帮他出谋划策?自己跟他有这么深的交情?
想到此处,张维贤心中一怔,双目圆睁,这厮该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跟他的交情不错吧?
他实在是不想跟这个亲王世子扯上什么关系,前阵子朱由崧主掌殉一案,初时明目张胆地收受贿赂,不是没有亲朋故旧拜到他这个英国公面前,想让他这个在朝堂上的常青树去跟朱由崧这个福王世子愣头青上几句好话。
他当时都一一推脱了,为此好像还在外面落下了个不近人情的名声,更有甚者,什么他这个英国公、大都督畏毛都没长齐的福王世子如同老鼠见了猫,花猫见了黄狗,黄狗见了主子……
流言蜚语如此不堪入耳,想到此处,张维贤两眼一眯,手上一用力竟掐了颌下的一缕胡须下来。就算如此,他也没有改过主意,朱由崧的身份太敏感了,常人避之尚且不及,又怎会主动贴上去。
后来朱由崧把他的本本交给了皇上,当初那些走他英国公这条路没走通的人,无不一阵庆幸,他这个不近人情的英国公又变成了铁面无私,当初的老鼠见猫的言论也自然被明察秋毫,思虑甚远所代替。可是人们也难免产生他这个英国公跟福王世子有一腿的遐想,他必然知道一些内情,如若不然,当初他这个英国公为何拒绝的如此果决呢?
想到此处张维贤就一阵牙疼,虽然他从不主动招惹这个福王世子,可是朱由崧这厮却似没有一点政治觉悟,朱由崧就像是盯上了他一般,但有机会便会来国公府打秋风,难道我国公府的饭食还能比得过十王府的不成?
难道这厮不知道当年他爹福王在京中闹得是何等的崩地裂吗?此次他进京,一待就是半年,时间如此之久,而自己又为京营大都督,主掌京营,一个亲王世子,一个京城兵权在握的英国公,难道这厮就不知道什么叫做避嫌吗?
张维贤咬牙切齿地心中暗忖,此刻他真的怀疑朱由崧这个福王世子被养在王府之中给憋傻了,这点政治嗅觉都没有吗?那群乱嚼舌根的御史言官们的奏章上指不定把他们成什么样子了呢!就不怕当今子猜忌吗?
张维贤神游际中,他孙儿张世泽站起身道:“爷爷,世子已到了府外,咱们还是见上一见吧,不然双方颜面俱不好看。当初他来我国公府上,您与我父亲均借故不见,那世子也不觉没趣,硬是在府上吃过饭才走,现在世子圣眷正隆,又身为皇亲,代表皇家颜面,再不见面,只怕不妥。”
张维贤闻言点零头,张世泽见状忙吩咐道:“快请世子进府!”
“慢!”张维贤道:“福王世子身份尊崇,咱们爷仨一块去迎一迎!”
话间,又一位下人秉道:“老爷,世子已经到了前堂了。”
张维贤眼角抽搐一下,勉强道:“好,我这就去见他!”
等三冉了前堂,只见锦衣玉带,面冠如玉的朱由崧大大咧咧地坐在梨花木椅上,悠然自得地饮着茶,已然到了国公府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