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诺诺不解问道。

“……算了。你就当我没说。”

宋泽去旁边捡起了刚刚被自己丢掉的僭越，擦拭掉剑刃上的灰尘之后，重新收剑入鞘。

赫薇莎刚刚一直很安静，似乎她也知道轻重缓急，但宋泽刚把她拿在手里，就听到她压抑着火气的声音。

【人类。】赫薇莎愤愤而低声的说道。

【请你，不要让我跌落在地。】

【尤其，是在这种满是尘土的地上！】

“抱歉。”宋泽在心中说道：“回去我就给埃拉夫长剑换个名字，您想起什么名字我就给它换什么名字。”

【这还差不多……】

“不过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您好像知道这个炼金矩阵的用处？”宋泽问道。

【嗯。一点点吧。】

赫薇莎似乎很不想说起这个话题。

【这是很久之前，诺顿的一位兄弟发明的。】

【他也是炼金术方面的高手，甚至在想象力上要强于诺顿。】

【但是诺顿在炼金术上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因此，无论他如何努力，也没有办法在炼金术方面超越诺顿。】

【他明确地知道了这一点，于是放弃在炼金术上与诺顿一较高下，而是在此基础上走出了另外的道路。】

“是什么？”宋泽问。

【巫术。】赫薇莎以厌恶的语气说出了这个词语。

【具体的力量构成我并不清楚，但诺顿本人对巫术非常厌恶。我算是受他影响。】

宋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么，诺诺说的是真的吗？这里曾经囚禁过一个龙族？”他又问道。

【从巫术矩阵的规格，还有残余的血来判断，应该是纯血龙族，不然没必要下这么大功夫。】

【巫术和纯血龙族的叠加，加上那位龙族痛苦的经历，导致了侧写的中断，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赫薇莎顿了一下，随后语气变得很是困惑。

【但是……我居然看不出这位纯血龙族是什么冠位？……真是奇怪。】

“喂！宋师傅，你发什么呆？”诺诺的声音中断了宋泽和赫薇莎的对话。

“该走了，照片我都拍好了。”她站在楼梯口招呼他。

“来了。”宋泽点点头，随后快步跟上。

两人沿着螺旋阶梯回到一楼，此刻的酒吧已经被校工部完全接管，他们负责清理现场所留下的战斗痕迹。

但宋泽觉得他们好像清理的不止是战斗痕迹，因为他看到有许多穿着卡塞尔校工制服的壮汉正在搬运账簿收藏的雪茄和酒，动作熟练得像是专业搬家队。但宋泽知道他们搬了这些东西绝对不会是给账簿送去的。

“喂！给我留点啊！”见此一幕的诺诺赶忙去酒柜找还幸存的好酒。

专员卢卡斯正抱着胳膊站在吧台旁，看到宋泽时挑了挑眉。

“你们发现什么了吗？”他问。

“一个废弃的地下储藏室。”宋泽面不改色地说：“可能是禁酒令时期用来藏私酒的。”

卢卡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但没再多问。

宋泽知道这位执行部专员肯定察觉到了异常，但他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校工部的职责也只是清理现场，而调查工作已经移交给了弗拉梅尔导师。

换句话说就是宋泽和导师的师徒二人组，除了他们之外的任何人都无权过问；或许昂热校长可以。

“账簿怎么样了？”诺诺拿了一瓶酒，探出头问道。

“还在押送回学院的路上，我是路上正好遇到校工部的车，蹭车来的。”

卢卡斯检查着平板电脑上的清单：“账簿的言灵是剑御，所以用了特制的木质拘束器；不过宋泽。”

“是。”宋泽点点头。

“施耐德教授要求你出具一份翔实的任务报告，特别是关于提前行动的部分；具体要求随后会通过诺玛发送给你。”卢卡斯说：“建议提前做一下心理准备，或者打一下腹稿。”

“嗯。谢谢前辈，我会好好写的。”宋泽说。

卢卡斯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在确认宋泽和诺诺没有危险之后，他也重新回到了校工部的车上休息。

宋泽本来想直接回去的，但诺诺表示要再找点酒，于是宋泽只好在卡座找了个位置坐下，看她和那些校工部的壮汉轮流从酒柜里挑酒。

偶尔，诺诺还会和他们讨论酒类收藏与品鉴，惹得壮汉们不时投来钦佩的目光，而她则趁机多拿了几瓶。

等到诺诺终于口袋饱饱，决定离开老水手酒吧时，雨已经停了。

两人走出酒吧，潮湿的夜风水汽扑面而来，给人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宋泽深吸一口气，感觉胸口的压抑感稍稍缓解，诺诺则站在他身边拧着自己湿漉漉的发梢。

“宋师傅，你刚才撒谎的样子还挺像那么回事的。”诺诺问：“是不是以前经常骗小雨？”

“这种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宋泽瞥了眼她鼓鼓囊囊的风衣口袋：“你顺了多少瓶酒？”

“我是拾的又不是顺的。”诺诺眨眨眼：“宋师傅你真有意思，我一说‘拾’，你的眉毛就要不自觉的跳一下。”

“怎么可能？”宋泽没什么底气的反驳。

“实验一下不就好咯？拾的拾的拾的……你看吧！”

“……”

宋泽无奈了，他深深叹了口气，随后抬头看向芝加哥的、被雨水清洗得很干净的夜空。

“呃……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