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览区重归寂静，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宋泽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剑鞘，但活灵反而不说话了。

“又装死啊？”宋泽说：“聊聊而已，又不会掉块肉。”

“哼。”那个声音终于回应了，带着几分不情愿：“你倒是执着。”

“话说僭越是你的名字吗？”宋泽问：“是的话，我以后就称呼你‘僭越’了。”

“僭越是这把剑的名字，剑是剑，我是我。我有自己的名字。”

“你有自己的名字？”宋泽愣住了，他从来没想过剑和剑灵还是要分开计算的。

“赫薇莎。”剑鞘中的活灵沉默了片刻，说道：“赫赫的凶名，猛虎与蔷薇，以及让无边沙漠上长满青草的伟力。赫、薇、莎。你可以这么称呼我。”

“听起来像是个女性的名字。”宋泽在心里确认了一下这个名字的构成后说道。

“因为这就是一位女王的名字，而且最顶级的活灵当然有性别之分。”

赫薇莎的语气带着几分不耐：“万事万物，有阴就会有阳，无论生死、循环，还是天理都无法逃脱这个准则，哪怕龙皇们都一样。”

宋泽没接话，他的思维飘到了奇怪的地方——按照赫薇莎的说法，万事万物都分阴阳，那这个世界上当然也有真的是戒指老爷爷的活灵了。那在某天自己真的会捡到戒指老爷爷也说不一定。

当然，赫薇莎肯定不可能是老爷爷了，按照她的年龄应该算作是老奶奶，而且还是脾气相当古怪暴躁，动辄就要杀人的老奶奶。

换句话说就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恐怖老奶。

“喂，你是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吗？”赫薇莎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走神。

“没什么。”宋泽迅速转移话题：“就是觉得这个名字不错，是你自己起的吗？”

“当然是我自己起的名字，这是龙文中‘逾越’的音译，我又在句尾加了a的发音强调女性的身份。”

赫薇莎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和微妙的认可：“你既有此问，证明你总算还有些眼光。”

窗外的云层飘过，遮住了部分阳光，阅览区暗下来了几分，宋泽注意到剑身上的纹路在光线变化中似乎活了过来，云与风的图案缓缓流动。

“那能聊聊我现在够不够资格吗？”宋泽说回早晨的话题：“你说你在寻找够资格的人，我算是够格吗？”

“算有吧。”赫薇莎说。

“哦？”反倒是宋泽惊讶了，他还以为赫薇莎会继续嘴硬下去。

“别误会。”赫薇莎打断他：“我只是承认你有与我对话的资格，不代表认你为主。”

“……”

宋泽叹了口气，下一秒，眼底的金色再次亮起：“我其实很不喜欢强迫别人的。”

“等等！你——”赫薇莎的声音突然慌乱起来：“停下！快停下！”

言灵·伪诏的力量被宋泽再次唤醒，他感觉手中的长剑变得滚烫，僭越的剑身在剑鞘之中剧烈震颤，几乎要脱手而出。

“够了！”赫薇莎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我允许你借用我的力量还不行吗？快点把你的言灵关掉，不然我宁愿永眠！”

担心赫薇莎真的永久性装死，宋泽立刻收敛了言灵，剑鞘的震动逐渐平息，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没想到这次的反应会这么强烈。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宋泽小声嘀咕：“都老奶奶的岁数了，一点也不沉稳。”

“呜呜，你这，可恶且没有礼貌的野蛮人……”赫薇莎的声音很不甘：“听着，我可以暂时借给你力量，但能否完全解放我，取决于你能成长到什么程度。”

“懂的懂的，考验是吧？”宋泽点点头，随后礼貌地问道：“老奶奶您的力量是哪方面的？”

“不要、叫我、老奶奶！！”

“？”

宋泽一愣，考虑到七宗罪的铸造时间是远古时期，他称呼同一时间的赫薇莎为老奶奶是很合情而且合理的事情。

莫非她觉得老奶奶这个称呼太过年轻，体现不出她的身份？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叫你……”宋泽顿了一下：“老祖？”

“也不要、叫我、老祖！！”赫薇莎深深叹了口气：“就没有人教过你这根棒槌该怎么称呼优雅的女性吗？”

“好麻烦。你还是直接说一个称呼吧。”宋泽说。

“直接叫我赫薇莎大人就好，我特别允许你如此称呼。”赫薇莎倨傲道。

“都已经是新社会了，哪还有什么大人，我还是叫你赫薇莎吧。”宋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