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了就知道了。这话莫名有一种佛偈的感觉，像是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宋泽没想到诺诺居然还能说出这么有水准的话来，不免有点惊讶。

但很快他就不惊讶了，因为法拉利拐上了滨海路。

进入滨海路后的诺诺明显放飞了许多，她一边踩满油门一边哼歌，法拉利瞬间速度拉满，这辆超跑在滨海路上显然很难施展，但诺诺却表现得满不在乎。

“所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宋泽在又一次漂移的间隙后终于忍不住问：“我以为我们就简单签个文件就可以了。”

“对啊，就只要签个文件就可以了，很简单的。顶多就是再通个电话什么的。”诺诺说。

“那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呢？”宋泽问。

“仪式感！宋师傅，生活是需要有仪式感的！”

诺诺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动手取下墨镜看他：“推开卡塞尔之门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随随便便在网吧门口解决呢？”

宋泽很想吐槽说网吧门口怎么了，网吧门口就不能有仪式感了吗？

但仔细想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毕竟那家网吧甚至还是黑网吧，未成年都能去上网的地方他却要确认上一所大学，还是外国的好大学，芝加哥大学的联谊学校。

法拉利一路风驰电掣，最终停在了滨海路的一处观景台，按理来说现在也不算太晚，但或许是因为最近台风天的缘故，这里没有什么人，只有海风呼啸着掠过栏杆。

诺诺跳下车，从后备箱拿出一个野餐垫铺在地上，又变魔术似的掏出一瓶香槟和两支高脚杯来。

“开车不能喝酒的。”宋泽提醒。

“有什么关系嘛，我们校长开他的那辆玛莎拉蒂之前都是要先来杯红酒醒醒神的。”诺诺说。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宋泽叹气。

“安啦，混血种分解酒精很快的，你之前就没觉得自己很难喝醉吗？”诺诺笑着说。

“我很少喝酒。”宋泽说。

“对哦，中午吃饭的时候你就没喝。”诺诺点头。

两人在野餐垫上盘腿坐下，诺诺没急着开香槟，而是先从帆布包里摸出了一支钢笔递给他。

“喏，签字吧。”诺诺说：“最后一页，签上名字就行了。”

宋泽接过钢笔，借着月光翻到文件的最后一页。

海风吹过来的时候宋泽有点恍惚——四年前辍学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碰任何跟学校有关的东西了。

“怎么，你不会现在反悔了吧？”诺诺问。

“那倒没有。”宋泽摇摇头，在签名处写下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声音。

“好淡定。”诺诺说：“看起来你完全不在乎入学之后会遇到什么啊！先提醒一句，龙类可是很危险的。”

“无所谓了，我字都签了你再来警告我，和我理完发之后理发师告诉我说这个发型其实很丑有什么区别吗？

“而且我在猎人这一行里见过的烂事跟烂人已经够多了。”

宋泽自嘲地笑了笑，声音很平静：“我不觉得你们学校的环境会比猎人还烂，只要给钱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