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夹在副驾驶上静静躺着，烫金的校徽在路灯下反着光，宋泽用拇指摩挲着那个半枯半荣的树形标志，心想这玩意儿要是能折现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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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格里拉酒店。

诺诺赤脚踩过酒店走廊的地毯，脚底沾着的几粒沙子簌簌落下，她掏出房卡刷开房门，随手把帆布鞋扔在玄关，又往前走了几步，把整个人呈大字型摔进蓬松的床垫里。

手机在帆布包里震动，她伸长手臂摸索了一阵后拿到手里，屏幕上显示着“古德里安教授”。

“喂？”她按下接听键，声音闷在羽绒被里。

“诺诺！情况怎么样？”电话那头的老教授声音很是洪亮：“那个宋泽同意入学了吗？”

诺诺把手机拿远了些：“他说要考虑一下，得和妹妹商量。”

“考虑？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古德里安听起来很受伤：“我们给他全额奖学金！还包他妹妹的学费和医药费！”

“人家又不知道卡塞尔有多好……”诺诺翻了个身，仰面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而且他挺谨慎的，总怀疑我们是打算割他腰子，猎人当久了都这样。”

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交谈声，接着换成了曼施坦因严肃的嗓音：“陈墨瞳，你确定他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抗拒？”

“没有啊，我们还一起吃了饭，兜了风，感情好着呢。”诺诺用脚尖勾起床头的矿泉水瓶，灵活地夹到手里：“不过他确实问了很多关于学院的问题。”

“什么问题？”曼施坦因立刻警觉起来。

“比如……食堂好不好吃啊，宿舍有没有空调啊，毕业分不分配工作啊……”诺诺拧开瓶盖灌了一口：“哦对，他还问校长的松鼠是不是真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就这些？”曼施坦因的声音充满怀疑：“他没说关于昨晚高架桥的事吗？”

诺诺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矿泉水瓶，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回想着侧写时看到的画面——暴雨中的独眼神明，震颤的剑锋，还有老唐眼中那种深不见底的恐惧。

——她骗了宋泽，想要完整侧写没必要非得是暴雨夜。

以她的侧写能力，如果是当事人在场的情况下，还不能完整侧写出当时尼伯龙根的场景，那才叫怪事。

“没有啊，”诺诺语气轻快地说：“他就是个普通猎人，接了个普通委托，上了个普通高架桥，遭遇了一些普通的死侍。”

“你确定他看到的是死侍？”曼施坦因追问：“不是别的什么？”

“可我觉得死侍就已经够刺激了诶。”诺诺反问道：“你们想让他看到什么？哥斯拉吗？”

又是一阵沉默，诺诺能想象电话那头两个教授交换眼神的样子——古德里安肯定在挠他鸟窝似的头发，曼施坦因则摸着光头叹气。

“好吧，”曼施坦因最终妥协：“继续保持接触，尽量说服他入学，校长很看重这个学生。”

“遵命~”诺诺拖长声调：“不过我的出差补助是不是该涨涨了？今天我可是放弃宝贵的假期时间为卡塞尔服务来着。”

“咳咳，这一点我们回头跟曼斯说。”曼施坦因说：“那就这样吧，后续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

“好。”诺诺挂断了电话，她把手机扔到床上，随后把自己埋进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