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鲠在喉，难受得几近窒息。

良久，终于寻回了自己的声音。

“首辅大人怎么知道奴婢在这里？”

只听男人嗤笑一声。

陆怀瑾语调微扬，讥讽道：“奴婢？你倒是叫得顺口啊。”

说着，他迈着靴子踏入屋内，那双深邃的眸子扫视着屋里的物件，最后停留在那些折磨人的小玩意儿上。

陆怀瑾冷笑着淡漠开口，“原来你喜欢这些。”

刹那间，苏杳只觉一股热意涌上脸颊，不仅脸变得绯红，就连眼角也泛起了淡淡的红意。

可她心底那股倔强就像藤蔓，疯长着缠绕住她，让她死活都不愿意一次又一次地在他面前低头服软。

“奴婢要回去了。”

苏杳瞅准时机，慌慌张张地就要往外走。

她心里惦记着海公公，自己得在那老太监回来之前离开这儿。

可她刚走到门口，一只大手就如铁钳般稳稳拽住了她的手臂。

苏杳整个人身形一个踉跄，不受控制地往一侧倒去，摇摇欲坠。

这一回，陆怀瑾却没有伸手扶她。

“扑通”一声闷响，苏杳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粗糙的地面擦破了她的胳膊，疼痛瞬间传遍全身。

她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盈盈水汽在眼底打转。

“苏杳，你喜欢宫里的生活吗？”陆怀瑾冷声问道。

他缓缓蹲下身子，伸出手捏住她的脸，力道不轻不重，却让苏杳没法躲开他的目光。

“你这张脸，就连太监瞧了，都喜欢得紧。”

苏杳直直地瞪着他，眼里满是倔强。

她死死咬着下唇，咬得嘴唇泛白，也不肯让自己发出一声求饶。

烛火在陆怀瑾身后投下浓重的阴影，他指尖沾着苏杳的泪，竟像在赏玩玉器般细细端详。

“怎么？”

他的拇指重重碾过她泛红的眼尾，“你就是用这春水含烟的模样，去勾引那腌臜阉人的？”

苏杳浑身一颤，方才被他捏过的下颌火辣辣地疼，偏生这疼痛竟盖不过心头刀绞。

她万万没想到陆怀瑾居然会如此羞辱自己，她强撑着力气打开他的手。

苏杳突然轻笑出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首辅大人说笑了。”

她自己都没发觉，自己说话的尾音都有些发颤。

膝盖上擦破的伤口还在渗血，她却依旧硬撑着扶墙起身。

“今日多谢首辅大人相救。没什么事，奴婢先回去了。至于奴婢勾引谁，与大人又有什么关系。”

“啪！”

陆怀瑾手中玉扳指应声而裂。

“站住！”

他猛地拽住苏杳的手腕。

“既这般情深，我便成人之美。不如我去请那海公公回来，你们继续。”

“来人，去请海公公……”

苏杳愣住，她后悔了，不该去惹这活阎王的。

“陆怀瑾！”

“你方才唤我什么？”男人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的腰带。

苏杳的手指微微蜷缩，揪住自己的裙摆。

她颤抖地摇着头，不自觉地踉跄着后退。

直到脊背抵上冰冷的博古架，才惊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大……人……”

陆怀瑾抓起她的手，她的手很小，柔软无骨，被他一手能包裹。

苏杳颤抖着唇瓣，不知道他究竟要作甚。

陆怀瑾突然俯身咬住她耳垂：“苏杳，我再给你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