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寧国第一未亡人(五千)(2 / 2)乌鸦飞呀飞
这一番话说出来眾人心头都有些压抑。
“那当如何?”杨和信沉声问道。
“他们不愿意追隨杨家造反,那就逼著他们簇拥在杨家身旁,让他们主动请求杨家造反。”杨和兴笑了笑:“交代一下琅琊郡的知州,让他以朝廷抵御倭寇,匈奴,女真,同时还要给楚国赔款的名义,摊派赋税,將今年的人头税提高到三倍。”
“杨家可以趁机减免一部分佃租,要適当,最好维持在让这些泥腿子饿不死又吃不饱的程度,如此这些泥腿子自然对杨家感恩戴德,到了冬日,买通匈奴和女真南下劫掠,然后以此为名再次征粮,这些百姓本就快要饿死,又是天寒地冻,大雪漫天,最后的口粮也被抢走,那便是当真活不下去了。”
“手段粗暴一点,能弄死一些人最好,更能激出这些泥腿子的怒火……没办法,就是一群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百姓,你不把他们逼到绝路上,他们是绝对不会反抗的。”
“想要反抗,那就需要一个领头羊,这时候便可以適当在放出一些粮食,收买人心的同时,让所有百姓注意到杨家的存在,再隱隱透出一些杨家对朝廷的不满,再寻一些擅口技者,於深夜在百姓聚居之处,模仿狐狸叫声,来上几句……”
“伐无道,诛暴寧!”
“琅琊兴,杨家王。”
“再收买一些老和尚,道士,抽籤的时候来上几根杨氏当为王之类的。”
“老百姓本就活不下去,在这种引导之下,自然而然就会聚集在杨家身边,主动请求杨家造反。”
“如此,虽然是造反,但杨家至少有了为民请命这个大义,到时候再借琅琊知州的项上人头祭旗,自然便能尽收乱民之心。”
一时间,大堂內鸦雀无声,几个老头你看我我看你,皆是面色古怪。
原本还以为四哥是不想造反,现在看起来这哪儿是不想啊,造反的详细步骤都准备的妥妥噹噹了。
只不过造反不是儿戏,不是隨便拉起一群人,说咱造反了那就真的造反了,前期准备,舆论造势那都是极复杂的事情。
“当然,收百姓之心的时候也莫要忘了世家门阀。”杨和兴吐了口气,手指在扶手上轻轻瞧著:“百姓只能提供廝杀的兵卒,粮食生铁军餉这些终究还是要靠门阀来提供。”
“寧和帝显然是最后疯一把,现在针对的是杨家,那是因为寧和帝暂时没有多余的力量去针对其他世家,能传承数百年的世家,当家做主之人都不是蠢货,他们自是能瞧见悬在头顶上的剑。”
“世家门阀拉拢一批,作为杨家臂助,交好一批,就算不能成为臂助,最起码也不能成为敌人,如此剩下的那些便是站在杨家对立面,也不会有太大影响。比如崔家……相对来说,崔家是一个更为容易拉拢的对象。”杨和兴侃侃而谈:“崔家的一切底气,全都来自於在皇宫中做淑妃的娘娘,然,这一代崔家虽有不少男儿,却只有一个女儿。加之这个女儿年龄稍大,不適合同皇子联姻。”
“寧和帝已有一个淑妃是崔家女,再纳一妃,也有些不太合適。是以,崔家便准备將崔家三娘子嫁於他人,诸多嫡子若诞下女子,再同皇子联姻不迟。”
“算盘打的响亮,只是谁也没想到崔家虽有四个嫡子,更是妻妾成群,可诞下的后代无一例外皆是男儿……而崔家三娘子连续许配三人,第一个阳国公家公子,订婚之后战死沙场,第二个新科榜眼,醉死教坊司;第三个商户公子,订婚当晚,猝死青楼。”
“这一个克夫的名声,这辈子大概是洗不掉了。现如今,崔家三娘子已经二十有七,妥妥一个老姑娘,却是无人敢娶,崔家三娘子的婚事,儼然已经成了崔家所有人的心病……”
崔家三娘子的事情,便是这些老头儿也多少听过一些。
没办法,克夫的名头实在是太响亮了。
甚至有好事者,將崔三娘子称之为寧国第一未亡人。
哪怕崔三娘子其实从未成过婚。
只是,四哥忽然提起崔三娘子做什么?
杨和顺眉头忽地一皱:“四哥,您莫非是希望杨氏这边安排一个人,迎娶崔三娘子?”
杨和兴笑道:“不正是如此,崔家眾人心忧崔三娘子之婚事,那我们便安排一个杨家子娶了崔三娘子又何妨?克夫这种神神叨叨的事情,我向来是不相信的……迎娶崔三娘子,再安排杨家一名女子,嫁入崔家,同时允诺崔家,若是有朝一日杨家得了天下,崔家同皇族的交易一如从前。”
“崔家的荣华富贵不会有半点影响,甚至更胜往昔。你们说崔家会选择一直吊死在寧和帝这株摇摇欲坠的大树上,还是会选择投靠杨家?”
杨和顺低声沉吟:“可崔三娘子的姑姑,还在皇宫做淑妃……”
“呵呵……不过只是一个女人罢了。”杨和兴冷笑:“世家大族,永远是家族利益为最。”
“崔家之財富,丝毫不逊杨家,若有崔家支持,大事可成!”
……
数日后,一辆马车正缓缓向著北边前行。
车辕百年紫檀嵌象牙,轮轂青铜失蜡错金银,幨帷鮫人珠帘夜光贝,车幰四经绞罗织蜀锦!
主打的,便是一个奢华。
就差直接將我很有钱几个字,刻在车架之上。
大概,不抢其他財物,单单只是这一顶车架,便价值不菲。
只是,从松州那边到平阳,虽路途遥远,却是无一山匪敢对这车架下手,毕竟车架前后,两三百名精壮护卫,一看便不是好惹的。
晨光漫过雕窗欞,在车厢內印出斑驳的菱形。一名女郎斜倚在软榻之上,素白中衣的襟口松垮垮敞著半寸,露出一段凝脂般的锁骨。昨夜挽起的松髻早已散了大半,鸦青髮丝蜿蜒在月白肩侧,几缕黏在微汗的颈窝。这女郎生著张鹅蛋脸,下巴尖尖却还留著三分未消的婴肥,像是画师收笔时多洇了寸许胭脂。晨光漏进来,照著左颊眼角一粒小痣,杏眼扫过来时,那痣便隨著眼波微动,挑起一抹浑然天成的媚。
眉毛生得疏淡,尾端天然下垂,眼瞼懒懒耷著,偏用粉黛勾出段伶仃的弧度。睫毛倒是浓密,在眼瞼下投出小扇似的影,將未睡足的青灰遮去七分。鼻樑不算高,鼻头却圆润如珍珠,呼吸间微微翕动,牵得人中那道浅沟时深时浅,人中下的嘴唇儿甚是招眼饱满如浸露的芍药瓣,天然透著层珊瑚色。
熏笼里残香散尽,唯剩沉香木灰的暖意。茶盏沿口印著淡红的唇痕,几点茶水溅在锁骨窝里,顺著肌肤纹理往下淌。她也不拭,由著那抹凉意滑过起伏的雪脯,在素衣深处洇开浅浅的痕。像古寺壁画里走出的妖,披著身未亡人的霜雪,骨子里却烧著三昧真火。
虽一身素縞,却妖嬈,嫵媚,自有万种风情!
她叫崔鶯鶯!
去往平阳联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