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的脸色很不好。
太医想了想,道:“实在不行,就刺激一下。但切记不可刺激得太过了,还有,这药也是要每日按时服用的。”
......
这段时间许青梔都被迫待在延禧宫,不得外出,他们尝试了各种办法,试图唤醒她的记忆。
惠嬪也来看过,可是並没有什么作用。
她还一直想走。
眾人都焦头烂额,不知如何是好。
许青梔遇刺的事外人並不知晓,因此得知她又回了延禧宫,且依旧是贵妃后,都感到很不可思议。
风声传到了西山行宫。
欧阳慎儿知道她彻底败了。
裴珩连这样的欺骗都能容忍,说明他真的爱上了许青梔。
“娘娘,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月澜担忧道。
寒风將落叶吹进屋里,恰好落在欧阳慎儿的腿上。
她捏起那片枯黄的落叶,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她捫心自问,这一世她真的还想当皇后么?
好像也不是很想。
只是因为前世成了最后的贏家,后来莫名其妙的死在了面首手里,觉得不甘心罢了。
明明当皇后的时候,她並不快乐。
这一世,她又何必纠结那个位置,为何不换个活法?
可是为时已晚。
因为害死芙贵人,她已经和许青梔成为死敌,许青梔不会放过她的。
对上月澜满是忧愁的眼睛,欧阳慎儿嘆息:“去看看太后娘娘吧。”
太后住在行宫主殿,按理说主殿的位置、环境都是最好的。
可主殿上空却总有一股阴霾,挥之不散。
推门而入里,里面昏暗无光,没有一个宫人伺候。
空气里漂浮著排泄物的恶臭味,令人作呕。
欧阳慎儿远远站定,隱隱能看得见床榻上隆起的轮廓,她抬手用帕子掩了掩鼻子,眼神冷漠至极。
温太后瘫痪在床,身上穿的华服还是离宫那天的,只是已经脏污得看不出原貌了。
似是察觉到有人来了,她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隨时要咽气。
谁也不会想到,曾经叱吒前朝后宫的温太后,竟会沦落到这种人人可欺的地步。
岑嬤嬤捧著遗詔走来,停在欧阳慎儿身前恭敬道:“嫻嬪娘娘,这是太后在离宫前留的遗詔。”
欧阳慎儿抬手,將遗詔展开。
上面赫然写著:
后宫之治,关乎国本;中宫之位,须择贤良。
嫻嬪欧阳氏,温婉端方,淑慎贤明。
今哀家大限將至,念社稷安稳、宫闈祥和,特遗命:著嫻嬪晋封皇后,执掌凤印,统领六宫。
佐陛下以治內廷,辅国祚以延昌运。】
欧阳慎儿似乎並不意外。
她合上遗詔,冷漠地留下一句话:“送太后娘娘上路吧。”
岑嬤嬤得了命令,行了个礼,諂媚:“恭送皇后娘娘!”
太后病逝的消息八百里加急传入宫中。
正值除夕前夜。
国丧期间,皇帝及文武百官都要服丧,且禁止一切娱乐活动,除夕夜宴也就取消了。
许青梔现在的情况不好外出见人,裴珩隨便找了个由头勒令她禁足,所以她並未出席丧礼。
太后的丧礼十分繁琐,整整七天才结束。
欧阳慎儿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