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执念(2 / 2)指尖灵
隔段时间换一次泡出的血水,接连换了几次,在饭煮下来以后,野韭菜、野葱和姜放足,再加上卫淮准备的一些大料,一顿爆炒,放好调料后,接著燉上。
燉了一个多小时,那味儿就飘出来了,隨著肉香味在窝棚里越来越浓,就连草儿也会时不时站到土灶边看著咕嚕嚕冒著泡的汤汁里晃动的肉块。
刚看著老葛在往盆里铲肉,草儿就忙著摆出碗筷,提来高粱小烧,又把凳子给放好。
这小举动,看得卫淮一阵乐呵。
知道她馋这味儿,先用樺皮碗给她挑著瘦肉装小浅碗:“草儿,先尝尝,告诉叔叔好不好吃!”
草儿用筷子夹了一块狼肉放嘴巴里嚼了嚼,衝著卫淮点点头:“香!”
听到这话,就连老葛都笑了起来:“觉得好吃就多吃点!”“
隨后,他给卫淮和自己都倒了一樺皮碗的酒,就喝上了。
这肉滋味浓郁醇厚,有一种独特的香味,同时也有一种淡淡的苦味,可不是说这苦味是败笔,在卫淮觉得,正是这淡淡的苦味,让这狼肉的其它味道更为彰显,肉质不算特別粗糙,挺鲜,也挺有嚼劲,確实舒坦。
一顿狼肉大餐,两大一小,三人吃得是风捲残云。
直到吃饱喝足,老葛才迷濛著因为喝酒而显得有些发红的眼晴:“安巴,跟你商量个事儿,那张最小的母狼皮就別卖了,留给我!”
“大爷,想要就留著,这还用跟我说,这么些日子下来,咱们仁,不是一家人也胜过一家人了,这么点小事儿还用跟我商量,不就是张狼皮嘛,我会捨不得?”
卫淮舒坦地坐在火盆边,给自己点上支烟抽著。
主要是,老葛今天专门为了做狼肉特意一显身手,如此大费周章,让他觉得有些奇怪,於是又问:“大爷,你要这玩意儿干啥啊?“
老葛也不隱晦:“我想用那张皮来驯金雕,以后用金雕来捕青皮子,我这腿,是被狼给咬废的,耽搁了我半辈子,我得报仇,多杀狼!”
这种心情,卫淮能理解,但同时又有些担心,用金雕捕狼,虽然有可能能成事儿,但这风险会不会太大了,主要是老葛腿瘸啊,这要是真跟狼群遭遇了,別说金雕捕狼,他自己都难以跑掉。
卫淮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天爷,你要用狼皮驯金雕,我没啥意见,可是你想著要去用金雕捕狼,这事儿怕是不太妥当———太凶险了。”
老葛咧嘴一笑:“这有啥好担心的,我就嘴上这么一说,真要有狼,我怕是都很难靠近———·总归是个念想。”
卫淮想想,觉得也是,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转而和老葛聊起其它琐事儿。
从第二天开始,老葛就像换来个人似的,在窝棚外面,將那张狼皮铺在柵栏上,然后指著金雕,衝著那张狼皮“决决决—”地驱使著。
开始的前五天,金雕缩著头,听到老葛的命令,非但没有飞扑出去抓挠狼皮,反而不断地后退。
它应该是没弄明白,老葛为啥会让它扑一张毫无生气的狼皮。
这让老葛很恼火。
发狂了一样,揪著金雕脑袋,把它提起来,凑到狼皮上,拉著它的爪子去抓挠,压著金雕脑袋去啄狼皮。
结果,金雕还是的。
然后,他將狼皮扯下来扔到雪地上,一瘸一拐地在上面猛踩猛。
最后,他又一屁股跌坐在雪地上,掉眼泪。
卫淮每天出去到山里转悠,用弓箭打灰狗子,或是发现雪兔的时候,让黑炭去追。
雪兔冬夏皮毛变化很大。
夏季的时候,雪兔的体毛为栗褐色並夹杂著一些黑色针毛,头顶、耳朵、和背部有不少黑褐色短毛,这样的皮毛能卖钱,但价格不高。
到了冬季就不一样了,雪兔的冬毛变得又长又密,並且全身雪白,非常的柔软,那就是很不错的皮张了,价格比起夏季,翻了几翻。
黑炭在追捕雪兔上,立功不少。
同时大量的运动,能让黑炭长得更好,也是锻炼耐力的好方法。
关於老葛这些事儿,卫淮是回来听草儿说的,因为她看到老葛掉眼泪了,卫淮细细问下来,才知道过程。
老葛训练金雕捕狼这事儿,卫淮觉得,不像老葛自己说的那么简单,更像是他心里一直没能消除的执念。
他不知道,这究竟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只是打心里觉得,老葛还是不要训练成功的好。
他也试图劝说过老葛几次,说金雕能捕孢子,已经很好了,没必要专门训练去捕狼。
但老葛显然听不进去,每天除了去周边山里溜那些捕捉灰狗子的木夹子以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训练金雕捕狼这件事情上。
又过了七八天的样子,那只金雕像是明百狼皮是老葛的仇人一样,在老葛的驱使下,它真的开始朝著那张狼皮飞扑,次数越来越多,扑得越来越猛,没几天时间,一张狼皮被挠得破破烂烂。
直到这天晚上,老葛在桌上兴奋地对卫淮宣布:“我终於训练成功了,我的弓箭,我的枪,都已经准备好,就差青皮子了,別让我遇到你们!』
並且,他把卫淮叫到外面,让那只被折腾得精神萎靡的金雕扑了一次狼皮给卫淮看。
卫淮看到这些日子折腾下来,也精神不济,眼晴红得像是只兔子一样的老葛,儘管心里想著,狼皮跟狼不是一回事儿,但还是跟著承认,老葛的训练成功了。
不忍他再继续这么折腾下去。
这要是身体垮了,可没人帮他出猎后照管草儿。
当然了,草儿越来越懂事乖巧,过了这个年,就五岁了,已经能自己做好不少事情,甚至能自已尝试著做一些菜,做出来的菜,喜欢让卫淮先尝,別说,味道还真不错,只是往往將肉切得厚薄不均,也经常因为担心不熟,炒得太老或是燉得太烂。
这也是个成长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