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看辛文远一脸拒绝,定兴侯真想抱着老辛嗷嗷哭一场。
“日子太难熬了。”定兴侯擦擦眼泪说道,“这一路我们被打劫无数次。我家马车被抢走一辆,马匹也被抢了俩。”
“越走天气越热,随行的马匹接连不断倒地不起。”
“队伍开始断水,但在濒死之际能遇见文远兄你们,当真是……老天开眼。”
定兴侯继续诉苦,“其实粮食各家倒是不缺,大家出京时带了不少粮食蔬果。好几家都用马车拖了货物跟在队伍后面。”
辛念挑挑眉。
她就知道,这些从京中逃出来的贵人们,跟普通逃荒者完全不同。
贵人们出行前肯定多有准备。
像吃的用的金银细软什么的,肯定带很多。
不过接连不断的天灾过后,他们肯定也发觉手上的金银玉器,没法替代粮食和水。
但他们当中大部分人看上去面色还行,说明他们那队暂时还不缺粮。
嘴唇干裂是因为断水加上高温所致。整支队伍缺水才是最要命的事,没有水,在这么高温天气里,支撑不了太长时间。
“文远兄你是不知道啊,缺水是有多痛苦。”定兴侯说到此,又忙不迭喝了口茶。
辛文远看着他记忆中的纨绔老兄弟,感觉对方这些天苍老了不少……
定兴侯府就在国公府隔壁,两家自然是熟稔得很。
当初国公府遭难,定兴侯府也是少数几家不曾落井下石的人家。
定兴侯满面愧色道,“文远兄,当初你家出了那样的事。兄弟我人微言轻,虽多方奔走可收效甚微。如今也实在没那个脸面请你帮助。”
“行了行了。事情都已过去,不必再提。”辛文远冲他摆摆手。他俩都属于纨绔那一行的,家里出事,辛文远本人都顶不了任何事,更何况纨绔老兄弟……
纨绔嘛,就只会吃喝玩乐,平时的人脉积累基本都是些狐朋狗友酒肉朋友,出了事一个都不顶用。
“你们就先在那边安顿下来,等过两天看看,能不能给你们搭个小棚。”
“多谢文远兄。”纨绔兄弟难掩激动心情。
“你们那队伍有多少人?”
“据我所知原先有五十八人。不过现在被赶出去四个,剩下应该五十四人。”
“哦。”辛文远若有所思点点头,“除了你家和临安侯府、严御史家外,还有哪些人?”
这个纨绔兄弟的确知道,辛文远一问,他就和盘托出。
“除了严御史,我们家和临安侯府。另外还有三家。吕府一家四口被赶出去了。剩下周家和蒋国公府,这两家是姻亲关系。”纨绔兄弟说到这,还冲老辛挤眉弄眼。
辛文远只当他眼睛抽筋,沉眉思索一番,“那就这样吧。老商,你们就安心住下,二公子身上的伤估计过两天就能好了。”
商维意看他老兄弟毫无反应,不由满脸好奇,“以前提到蒋国公府你都要伤春悲秋一番,这回怎么半点不留念了?”
辛文远愣了愣,“我伤啥?”
“蒋国公府呀。”商维意看着他的反应越发好奇,“你忘了蒋国公府的素素小姐?”
辛文远像被针扎屁股似的,差点跳起来,上手就想去捂老纨绔兄弟的嘴。
要死啦乱讲乱讲,他都压根想不起来蒋素素是蒋国公府的人。这话可不能让小闺女听到,免得小棉袄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