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半晌，老紈絝难以置信的指指她怀中的凤凰蛋，“母亲不是在开玩笑吧？咱们先不说林家甥女和林家小子早已定下的婚事，你觉得这小子能让敏儿看上哪一点？”

“你这算什么样子？”贾母气的不轻，良久才恢復过来，“我这不是为了咱们府里好吗？你也说了林家小子的婚约，难道没听说他和......就是一位贵人的传闻吗？”

“公主啊？”贾赦却没那么多顾忌，“那又如何？”

“大哥，总不能让甥女做小吧？”贾政终於开口。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惜——”贾赦故意停顿片刻，眼看另外俩货都有些不耐烦才继续说道，“你听没听说过有一句老话，叫做寧为英雄妾，不做莽汉妻”？”

“宝玉哪里是莽汉？”贾母非常不满。

“废物还不如莽汉。”贾赦毫不客气。

“你给我滚出去！”贾母气的差点儿一口气上不来，半晌才哆嗦著指向老紈絝，“让你来出主意，不是让你放屁，我的宝玉哪里不好？难道还委屈了林丫头不成？”

“哦！”贾赦无所谓的起身拱拱手，直接出门走人。

眼看他出门走远，贾宝玉终於有胆子抬头。

“老祖宗，我想林妹妹！”他的声音充满委屈。

“哎！”贾母无奈嘆口气，“政儿，你觉得呢？”

“这个——”贾政很尷尬，“敏儿不会答应的。”

“哼！”贾母皱了皱眉，“我问的是办法。”

“母亲！”贾政明显也想，但他更知道贾敏的性格，“妹妹自小就是个有主见的，下午的事情都......想来以后只会更差，儿子想不出来怎么才能让她答应两个玉儿的婚事。”

“可惜了！”贾母一脸遗憾，“林家小子这么大的本事，却和咱们府里一直谈不上亲近，只和璉二有交情，帮他掛上实缺儿不说，还一直提拔到千户官，要是宝玉——”

听到这话，贾政的脸色却暗淡下来——自从当初贾代善临终前帮他要到位置，截止目前一动没动，依旧是正六品的工部主事，甚至还丟掉了一开始更好的分管。

倒是近期有个提他到员外郎的传闻，但那也只是从五品，再看看现在的贾链，什么都没做便已是平级官员，將来隨著林锐职务提升，谁都明白还会有更高更好的位置。

其实，不只是贾宝玉需要帮助......咳咳！

“母亲是说的是！”幸好，贾政勉强要脸。

“老祖宗！”贾宝玉更加委屈。

“乖，我再想想办法！”贾母急忙安慰，“你先回去。”

“哦！”贾宝玉不情不愿的起来，心不在焉的向外走。

却不想路过贾政时，一不留神绊在他伸出的小腿上，立刻跟蹌著向前跑两步扑倒在地，好巧不巧右脸著地，两边的肿胀终於“平衡”。

“哇——”他哭的非常伤心。

厅里自然一片鸡飞狗跳，丫鬟们也被叫来一起安慰。

贾政眼见不是头儿，灰溜溜的趁乱跑了。

东安门外玉河畔，吴家小院。

林锐过来的时候，时辰已近戌初十九点，时间又是农历的八月底，天色完全黑下来，幸好如此，要不然还挺麻烦，因为这里和外面只隔著一条不算太宽的玉河。

如果天色不是如此的话，对岸说不定真能看到。

“来了？”一身华丽贵妇装扮的吴贵妃並未迎接，只在客厅中起身招呼一声，直到他进门后才继续说道，“辛苦你跑一趟，本来父亲也想早些过来的，只是宫中有事。”

“哦？”林锐表情一动，“什么事情，能说吗？”

事到如今，他对吴伦已经没那么大的仇恨，因为他明白，大家都有难以摆脱的身不由己，但这不代表就能“理解”甚至“消解”，只是不会像从前那样不共戴天。

该合作的要合作，该捅刀子的也不会迟疑。

这就是常说的“斗而不破”。

“王子腾，你们的人。”吴贵妃並未隱瞒。

“哦？”林锐表情一动，缓缓在她对面坐下，“不是。”

“噗嗤！”吴贵妃忍不住笑出来，“不错，是我疏忽了，王子腾早已被开除出你们的圈子，小国公贾代善一世英杰，想不到临终时看走眼，选出这么一位来接班。”

“人有失足，马有失蹄。”林锐只能摇头。

“具体如何我也不知，你到时候自己和父亲谈，但我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回答。”吴贵妃並未说的太深，“今天找你来，说的事情正好也和王子腾有关係，你知道吧？”

“她那个女儿吗？”林锐自然明白。

“很快就是我的姐妹”。”吴贵妃点点头，“原本这事儿不该是我来找你说，而是凤藻宫那边带话给你府里那位夫人，今天算是顺路提醒，该注意的一定要注意！”

“什么意思？”林锐脸色一变。

“王家的事情京城皆知，各家都知道，锦衣军难道查不到吗？”吴贵妃没注意他的反应，“如今事情已经定下，王家姑娘是不可更改的皇宫妃子，名声自然不能有污点。”

“只是妃子吗？”林锐表情严肃。

“不然呢？直接算她贵妃？”吴贵妃一脸讽刺。

“那还好！”林锐缓缓点头，“我能问的更深点儿吗？”

“不是针对你，而是皇家惯例，京城各家都会被提醒，省的有谁做出什么难看的事情。”吴贵妃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俏脸露出惊讶之色，“原来你真的准备动手？”

林锐表情一抽。

莽撞了。

“那倒不至於。”他只能勉强找补，“贾家和王家是老亲，我还是要问清楚为好，毕竟，將来王子腾的事情小不了，其他各家肯定会找我或者贾家代为传话之类。”

“你这又是追查、又是直呼其名的，老亲吗？咯咯咯！”吴贵妃笑的很开心，但她知道分寸，並未对此继续多说，“隨你好了，横竖我也不过是顺路做些公务而已。”

“还有別的事情吗？”林锐也不想继续多说。

“曦儿在你那里还好吧？”吴贵妃认真看著他。

林锐一脸无语。

这话问的......好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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