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听起来比《混血种社交礼仪与情感表达实践还没用啊,话说海龟真的会流眼泪吗?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忽悠我—”
夏弥被他的关注点嘻了一下,翻了个漂亮的白眼,恨铁不成钢地用导览图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胳膊:
“重点!重点是氛围!是感觉!师兄你的浪漫敏感度难道是负值吗?”
她生气地转过身,马尾辫在空中划出一个俏皮的弧度:
“算了,不教了!我们还是去看画吧!莫奈的《乾草堆在哪边来著?”
路明非鬆了口气,赶紧跟上。
两人穿过摆放著巨大中世纪盔甲的大厅,走进相对安静的绘画展厅。
走了一会儿,夏弥的脚步慢了下来。
她停在一幅描绘乡村婚礼的油画前,画面上人们喧闹舞蹈,色彩温暖而鲜活,但角落里的一个老妇人却表情麻木,独自坐著。
“真热闹啊,”夏弥轻声说,目光落在画中欢快的人群上,“不过好像也不是每个人都开心。”
她指了指那个老妇人。
路明非顺著她的手指看去:
“可能———她累了吧,或者在想別的事。”
“也许吧,”夏弥点点头,语气似乎隨意地一转,“学长,你家里过年热闹吗?
会有很多亲戚一起吃饭吗?”
路明非没想到话题跳的这么快,含糊道:
“就...:.还行吧,叔叔婶和我堂弟,不过我现在自己住,今年应该是不回去了。”
夏弥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语气里的迴避。
她没有立刻接话,只是安静地陪他看著那幅画。过了几秒,她才轻轻“哦”了一声,声音比刚才软了一些:
“自己住啊那过年会不会有点冷清?你爸爸妈妈呢?”
路明非挠了挠头:
“他们......工作很忙,一直在国外,很多年没回来了。”
路明非看不见的地方,少女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隨后很快恢復了原样。
夏弥“唉”了一声,说道:
“那咱俩差不多矣。我还以为师兄你血统高,会是那种从小就很优秀很受宠的那种。”
路明非摇摇头:
“压根不沾边儿。在觉醒血统以前,我就是没人疼没人爱的衰人,从小吃百家饭长大,初中开始寄宿在叔叔婶婶家,被他们一家三口吸血,不仅生活费要贪掉七八成,还得一直被呼来喝去打杂做家务,低声下气看婶脸色。”
听完路明非的讲述,夏弥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起脚尖,把手伸到路明非头上拍了拍。
“唉,摸摸头,摸摸头。”
她的动作很轻,有点笨拙,像在安慰一只淋了雨的小狗:
“想不到师兄你小时候这么惨啊—比我还惨。”
路明非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下意识地想躲开,但那双温暖的手已经收了回去。
他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嘟囊道:
“喂喂,谁惨了——都过去的事了,你师兄我现在可是顶级混血种。”
夏弥收回手,背在身后,歪著头打量他,那双总是漾著笑意的眼晴里充满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