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乔允目眥欲裂,挣扎得铁链哗哗作响,“宫北琛,你冲我来,別牵扯无辜!”
“我和你的恩怨,早就了断了,你为什么还要报復我?”
宫北琛鬆开掐著她下頜的手,又恨又怒,“你说为什么?”
“我不懂,我也不明白,我更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汤乔允同样恨疯了。
她和宫北琛的这场婚姻。
从一开始就充满了欺骗和利用。
吃亏的是她,受伤害的也是她,承受一切后果的更是她。
她真的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报復她,恨她?
“汤乔允,你真的想不明白吗?你在装什么傻?”
汤乔允心腔一梗,怨毒的看著他,“我装什么傻了?难道就因为我不再爱你,不愿意再受你欺骗,不愿意在被你利用,我就该死是吗?”
“……”宫北琛喉腔发紧,眼底的戾气弱了两分。
“我就应该做个傻子,就应该做个麵团隨你怎么拿捏?就应该做个狗,任你召之即来,挥之则去。”
“就应该包容你出轨,包容你和別的女人恩恩爱爱。还要为你们送上真诚的祝福,从而继续深情的爱著你,等著你施捨的宠幸,对吗?”
宫北琛下頜微微偏了几分,不敢看她充满恨意的眼睛。
她说对了。
他就是这么想的。
豪门中也有很多女人,都是这么包容男人的。
男的在外天酒地,包养一对堆情妇,四处留情。
女的不但不能吃醋,还得为他管理好其他爭风吃醋的女人,更要安置好他在外面的私生子。
这样才能博得一个贤妻』的良名。
才能苦苦维持住豪门阔太的婚姻。
即便如此。
也有大把女的挣破头皮,想要挤进这个圈层。
在澳城,哪个富豪没有个三妻四妾』?甚至,有的不但包养情妇,还包养情夫。男女通吃,玩的及其变態。
而他…
只是有一段未了的旧情。
除此之外,他对別的女人根本不感半点兴趣,更不屑於出轨和玩乐等等。
他都这么洁身自好』了。
她怎么就不能接受呢?怎么就不能谅解他一点点呢?
半晌。
宫北琛敛去脸上的复杂情愫,气狠狠的说:“……你別跟我扯那么多!”
“你说什么都没有用,我一定会弄死顾汀州。”
汤乔允彻底绷不住,因愤恨而歇斯底里,“你弄死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宫北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俯身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看到你痛不欲生,就是我最大的好处!”
他指尖用力。
汤乔允的下頜骨传来钻心的疼,却仍倔强地瞪著他:“你就是个变態疯子!宫北琛,你根本不懂爱,你只爱你自己!”
宫北琛眼神骤冷,猛地鬆开手。
“呃啊”汤乔允的头重重磕在床板上。
他后退两步。
愤恨的从西装內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摔在她面前。
照片上。
汤乔允抱著轩轩,笑著依偎在他身边,眼底满是憧憬。
“我没给过你爱?”
“当初是谁说要一辈子跟我在一起?是谁收了我送的钻戒,说要嫁给我?”
汤乔允看著照片,心臟像被针戳了一下,隨即被更深的恨意覆盖:“那是我瞎了眼!我以为你是真心对我。”
“可你呢?你娶我,不过是为了利用我度过舆论危机。为了让我生下你和邱淑仪的孩子!”
“你卑鄙无耻,阴险歹毒。你应该下地狱,你应该和邱淑仪一起去死……”
宫北琛怒拍床沿,“好好好,就算我骗了你,那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我爱你。”
“我更没有背叛婚姻,我和淑仪更早认识。就算背叛,也是我因为你而背叛她。她恨我是应该的,你凭什么恨我?你有什么资格恨我?”
噗!
汤乔允心腔一炸,浑身血管膨胀,只往心口匯集。
“……宫北琛,你好无耻……”
宫北琛眼底一红,悻悻的说:“淑仪为我付出了一切,这都是我欠她的。”
“比起淑仪的爱,你的爱什么都不是。你也根本没有爱过我,你不也同样是在利用我?”
“你別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气顾汀州,所以才和我闪婚。你只是想找一个比他更好的男人,想要气他,想要让他后悔失去你,让他痛苦。”
“你现在做到了,你成功的利用我刺激到顾汀州了。所以,我才是你们中间的垫脚石,是你们感情play中的一环。”
“……”汤乔允听了,喉结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像是被扎爆的气球。
强词夺理。
偷换概念。
顛倒是非。
混淆黑白。
这是他的强项。
他总能精准的把自己包装成受害者。
“怎么不说话?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
汤乔允沉默几秒,忽而失笑起来。
“呵呵呵…呵呵呵…”
笑著笑著。
唏嘘的眼泪控制不住掉了下来。
她从来不是个用情不专的人。
对她来说。
爱情是条单行线。
她没有办法同时爱上两个人。
她如果不是真的爱他。
怎么会心甘情愿接受试管。
扎了几百针促排卵。
后期因为排斥,她臥床几个月保胎。每天光保胎针,都要打十多针。
为了生下这个孩子,要了她半条命。
他说资金炼断了,周转不开。
她二话不说,拿出汤家所有的流动资金给他周转。
那可是100多亿。
不是100块。
因为结婚,她只能放弃她的追求和爱好,相夫教子。
甚至,他一次次的欺骗她,伤害她。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报復他,要他死。就连离婚的时候,她也是选择净身出户,成全他和邱淑仪。
现在,他居然说她从没爱过他。
“你笑什么?”
汤乔允笑著掉眼泪,“我笑你太聪明』,这都被你猜到了。”
“是啊,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跟你结婚,確实是一时衝动。”
“现在,是我自作自受,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我活该,我確实太活该。”
“哈哈哈…宫北琛,你真的太聪明了,什么都瞒不住你。”
“……”宫北琛心腔发胀,又酸又疼。
他知道她说的是假话。
但他就是要冤枉她,从而减轻自己的愧疚感。
“你终於承认了是吧?”
“是啊,我承认了,你想怎么样?”汤乔允一脸嘲讽的看著他。
“……”宫北琛的火气逐渐又升腾起来。
“汤乔允,你知不知道我最恨你哪一点?”
“我最恨的就是你从来不肯服软,总是撑得这么强硬!”宫北琛猛地踹向床脚,金属床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明明心里念著我,却装出一副恨之入骨的样子。明明为我付出过,却非要把自己撇得乾乾净净!”
汤乔允的笑声骤然停止。
眼泪却还在往下掉,她看著眼前这个顛倒黑白的男人,只觉得荒谬又悲凉:“宫北琛,隨便你怎么说吧。”
“大不了就是一死嘛。”
“你想要什么都拿去,你贏了。”
宫北琛气的差点脑溢血,他愤恨的扯开领带,气狠狠的扑过去强吻她。
“唔嗯…”
他吻的又狠又急,更狠狠咬破她的下唇。
血腥味在两人口中瀰漫。
“好,这是你说的,我想要什么都可以拿去。我现在就要你,你必须回来我身边。”
恶吻再度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