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离得最近的冯母,没人注意到冯若诗的失态。
冯母恨铁不成钢地皱眉,敢情她先前说的那些话都被女儿当成了耳旁风,吹过就忘得一干二净,一句没往心里放。
冯若诗紧紧捏着高脚玻璃杯的长柄,手指骨节绷到泛白。
周围都是人,冯母按捺住骂她一顿的冲动,从包里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手背上洒到的香槟,以不被外人听到的音量警告她:“你给我冷静一点。”
冯若诗自小被当成公主惯坏了,冯母真怕她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这场婚礼因为谢锦筝前夫的大闹已经够“精彩”了,她可不想看到自己的女儿再添一笔。
冯若诗此时此刻哪还听得进去话。
不止谢闻对她的态度令她伤心,就连谢锦筝也来打击她,当年谢冯两家交好时,谢锦筝也没对她这般呵护。
嫉妒、悔恨、烦闷、愤怒等等乱七八糟的情绪啃噬她的五脏六腑,烧毁她的理智,她只想不管不顾地发疯。
偏谢锦筝还在那里笑吟吟地跟长辈说:“等阿闻和小祝结婚的时候,你们可要再来喝杯酒,今天招待不周,实在是事发突然,失礼了。”
“哎,阿筝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呀,今天最受惊吓的是你,我们都没事的。”
“就是,你千万别自责,发生这样的事谁都不想。”
“不提了不提了,话说阿闻什么时候办婚礼啊?他年纪也不小了,同龄的有些都抱小孩了。”
谢锦筝瞥一眼脸红的小姑娘,眉梢轻扬,意有所指地说:“应该快了吧?”
祝曲祺:“……”
谢锦筝的问题像是在问她,这让她怎么回答。祝曲祺下意识想要找谢闻求救,目光扫过去,谢闻又被秦树拉住了。
秦树这个工作狂魔,逮着机会就要搞事业,谢闻如今在这方面都得排第二。
祝曲祺收回了目光,面对长辈们慈爱问询的眼神,她只能保持微笑,得体地回答:“……我听他的。”说完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脸烧了起来。
这时,一个服务员走过来,在谢锦筝身旁停下,微弯腰低声说:“顾先生叫您过去一趟。”
“可能是有事找我,我去看看。你自己可以?”谢锦筝把手里的酒杯放下,轻拍了拍祝曲祺的后腰,担心她一个人在这里应付不来,边说边用目光搜寻谢闻在哪儿,考虑是把她送到谢闻身边还是把谢闻喊过来,“用不用我叫谢闻……”
“我没问题的。”祝曲祺笑了笑,“姐姐你快去吧。”
谢锦筝:“那我走啦?”
祝曲祺点点头:“嗯。”
谢锦筝一手捏着繁复的裙摆提起来,跟在服务员身后,去找顾准。
祝曲祺微微躬身,给长辈们露出个先告辞的眼神,后退着走了几步,这才转过身去,却不想有人挡在她面前,抬起视线一看,眸光微亮,是个长发飘飘的大美女,穿着长袖的淡蓝色修身长裙,柔美的曲线一览无余,她皮肤很白,妆容淡得几乎没有,不知怎么了,眼眶染了一圈薄红,无端惹人怜爱。
又是一个不认识的,祝曲祺秉承着礼貌待人,冲着大美女微微一笑。
奇怪的是大美女回给她一个眉头微微一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