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龟微微眯眼,“有意思,怎么个解闷法,又怎么个聊天法?”
许閒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酒罈,乐呵道:“我有酒。”
“不喝。”巨龟说。
许閒无语,心想我也没说让你喝。
“我的意思是,你有故事,我有酒,前辈不妨讲一讲自己的故事。”
话音微微一顿,许閒饮酒一口,充满期待道:“我想,前辈的故事,一定很精彩吧。”
巨龟笑了。
“哈哈!”
许閒静待。
却不料下一秒,巨龟的脑袋,就往云天缩了回去,接著,头顶的云雾,继续翻腾,渐密,渐浓。
只是眨眼的功夫,巨龟的身形就消失在了天上,连带著四周的铁链,也一併消散於无形。
仰头再看去时,天空依旧是绚丽的斑斕,一条条光带彼此交融。
却是再也寻不到那巨龟的身影,就好像,它从未出现过一般似的。
唯有此番天地间,它最后的回音,在轻轻激盪著。
“旧人犹不知近况,何以新人道过往。”
“年轻的尘灵,我的故事,你知道了,对你可没好处。”
然后就没了。
什么都没了。
许閒抬眸窥天,低头看影,深拧著长眉,仰饮一口烈酒,自言自语道:“这就没了...”
“嘖嘖,说话文縐縐的,这是头有文化的龟,不好骗啊。”
小小书灵鄙夷道:“就是没文化,也不好骗啊,人都不知道活了多久了,说不准,和我还是一个时代的呢?”
许閒继续小口抿酒,脑海中的思绪很是纷杂。
他下意识的想起了一些旧事,云师兄那一夜的交代,还有鹿渊在山门前的吐槽,甚至还想起了当初修蛇说过的一些事。
师尊的销声匿跡。
问道宗下的天门。
还有这溟池之下,镇压的老乌龟,以及这和自己神剑池上的铁链相同的的锁链。
他细细梳理著,不自然的將这些事情揉捏在一起,试图寻找他们之间的联繫。
师傅为何要把天门封了呢?
问道宗的仙阁六层那间暗室,又在暗示著什么?
难道凡州真的是一座牢笼。
而这牢笼里囚禁的就是这只老龟。
就跟自己看过的小说一样,凡州作为一座牢笼,上苍之上的仙人,会每隔一段时间,下凡一次,进行某种清算。
所以,才会有初代魔人莫名其妙的举族尽灭,没留下任何史料。
就跟凭空灭族了一样,只留下了一堆文献。
所以,修蛇才会在几万年前,被天上的仙人斩杀在了北境。
且不止是修蛇。
所以,北海的那些妖仙,才不敢越过北海的那条线,是因为上界仙人,定下的某些规矩。
所以,是因为新的节点即將到来,整个天下又將遭劫,师尊才封了天门。
嗯...这么一解释,似乎一切都合理了。
可事情的真相真就这么简单吗?又或者说,一切都这么狗血吗?
自己就这么倒霉,穿越到了一片罪恶之地。
那努力修仙的尽头是什么,真要跟天斗?
所以飞升等於死亡?
故此师尊封了天门,可师尊又为何弄下那间暗室,渴望宗门里有人能成仙呢?
凡州,是不是还封印著別的怪物,和巨龟一样。
比如。
东荒的神月潭下,是不是也藏著相同的秘密。
很复杂,很混乱。
许閒找不到头绪,只能瞎猜,但是可以肯定,凡州一定有著某种不可示人的秘密,这老龟也一定不简单。
他一口接著一口喝著烈酒,小小书灵催促道:“主人,咱们真就等在这里,等著它拉五百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