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安怎么也没想到,短短几个月,都郗恢都没有行动,反而是王謐先动了,而且一动就来了个大的!
这新出炉的偌大战功,谢氏是一点光都没沾上,谢安想到这里,也不禁心中滴血。
同时谢安也深知自己即使经过了这么多事情,最后还是看轻了王謐的能力,对方似乎是上天护佑一般,將一件件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做成。
没有一开始拉拢他,实在是自己最大的失误。
谢安思来想去,还是拿不定主意,便让人把谢韶找来。
如今谢氏封胡遏末四子中,谢朗外放东阳太守,谢玄在桓温手下,谢琰年幼,即將出任著作郎,只有最大的谢韶,是在京中为官,辅助谢安內务的。
因为谢韶的官职车骑將军司马,是个军职,也是个閒职,在晋朝的车骑將军號,是追諡死去的功臣的。
所以车骑司马,虽然有象徵性的兵马,却不是实职,对於很多士子来说是个清贵肥缺,但对於有志向的人来说,又是另外一码事了。
谢韶进来后,谢安上来就问道:“你听说过武冈侯的事情了吗?”
闻言谢韶出声道:“知道一二,只听其打了胜仗,譙王亲为慰问,看来是真的了。”
谢安嘆道:“没想到此子行事如此出人意料,我本想慢慢布局,却没想到其动作太快,已经是失去了先机。”
谢韶早知道谢安心思,安慰道:“此时布局也不晚。”
谢安摇头道:“难,郗看到王謐有如此能力,未必愿意让谢氏介入分一杯羹。”
谢韶想了想,出声道:“也未必没有办法。”
他在朝中为官多年,谢安多仰仗於他,闻言精神一震,说道:“你说来听听。”
谢韶出声道:“若是直接求郗不行,不如直接从王謐那边著手。”
谢安失笑道:“那更不可能了,朝野都知道我和他闹翻了,前番虽然关係有所缓和,但也是为了朝廷形势。”
“以他的年轻气盛和现在的功绩,怎么可能会给我面子。”
谢韶出声道:“叔父的地位,向他低头,確实会损害谢氏威望,但我是可以的。”
谢安目光一闪,“你?”
谢韶坦然道:“没错,因为我这一支,和王氏有姻亲。”
“我不用叔父名义,而用这层关係,相信还是有几分可能成功的。”
谢韶的妹妹是王珣正妻,故有此说,谢安沉思片刻,突然抬头,“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不该让两边和离?”
面对谢安的目光,谢韶神色不变,出声道:“稟叔父,我身为谢氏子弟,自然以家族利益为重。”
“舍妹和王珣如果真影响到了谢氏,我会亲自过去劝说和离。”
“我知道叔父是为了避嫌,但现在形势发生了变化。”
“叔父难道不觉得,陛下和诸王对待王謐的態度,要远甚於王右军那一脉吗?”
“这次大胜,意义非凡,王謐展现出了其过人的军略才能外,更证明了其被朝廷重用,牵制对抗大司马的潜力。”
“这种情况下,我谢氏若和王氏交恶,那我们谢氏,到底还有什么可以依靠拉拢的势力呢?”
谢安犹豫道:“但他这一支,和桓温关係太近了!”
谢韶出声道:“恕侄儿坦言,王謐现在不是家主,王氏这一支的决定,他未必会完全服从。”
“不然他要是走打仗立功之路,依靠王珣关係,去大司马手下为官更为稳妥,又何必费心劳力,亲自去徐州练兵,打这种极为危险的仗?”
“恕侄儿直言,此人是有些野心的,所以才不甘心居於人下,即使是桓温,所以將来他是有可能和桓温抗衡的。”
谢安思良久,方才点头道:“你说的有理。”
“那依照你说,下一步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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