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没了?”
“我问你!什么叫没了!”
高览抓住一名浑身是血的士卒咆哮着。
“两万骑兵!河北的全部骑兵!还有那数万精锐!怎么就能没了?”
那士卒不敢说话,而高览的手指也不断扣入对方的肩膀。
“够了!”
张郃上前来,一把拉住高览。
“芒砀山已经败了!监军也被刘邈处死!你还要问什么?”
高览一屁股坐倒在地。
他抬起头,眼神却始终空洞。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多去接应从战场上撤下来的士卒,弄清楚此战的情报!”
张郃长叹一声:“还有,务必赶紧通知陛下,让陛下知晓!”
高览还是坐在原地,不敢置信的捂住头颅。
芒砀山之战竟然败了?
袁军的骑兵主力竟然能够被正面击溃?
甚至,就连袁军三军总监军,在袁军中始终有特殊地位的沮授都被刘邈处决?
这是不是太怪了?
仗哪里是这么打的?
汉军的骑兵怎么可能胜过袁军的骑兵?
不对,按照逃回来的士卒的说法,那哪里是胜过?那分明是碾压!
还有!
还有沮授!
身为袁军的支柱,身为河北士人的领袖,就这么死了,是不是有点太潦草了?
这芒砀山之战,是不是打的太奇怪了些?
张郃看到高览的窘迫,直接伸手将其拽起!
“战事还没结束呢!汝究竟在做什么?”
“而且将来强攻彭城的时候,本来就用不上骑兵!就算折损一些又能如何?”
张郃这话是对高览说的,同时也是对自己说的。
可即便如此,张郃也不敢用“歼灭”这样血淋淋的字眼做出标注。
“你且留在这里尽可能搜集情报!陛下那里由我前去说明!”
张郃将高览扶正。
“如今沮公没了,但河北还在!切不可让某些人沾染河北权柄!”
亲兵牵来战马,张郃压制住心中的浮躁与恐惧。
“还没到最绝望的时候!务必坚守!”
见高览黯淡的眸子中重新出现光芒,张郃这才引兵而去,前往北方的袁军大营。
自从周瑜撤离定陶之后,定陶就成为了袁军主力的驻扎之地。
之所以选择在这里,是因为定陶毕竟水网密布。袁军主力那庞大的体量所需要的后勤补给不可能脱离河道太远。
其次便是袁绍还想再赌一次。
袁绍在赌,一旦芒砀山的汉军落败,彭城的汉军说不定会自乱阵脚,选择从彭城的乌龟壳中跑出来,将自身暴露在平原上。
若真是如此,芒砀山之战的意义可就彻底不一样了!
袁绍虽然自己也知道这个概率很小,但总要抱以期待不是?
而且即便是达不成这样的结局,此战自己也绝对不会亏。
若是按照沮授战前规划的那样,覆灭汉军的重装骑兵,消灭汉军的机动力量,那对于如今的战场局势同样有着极大的改善。
就算不能够消灭汉军的骑兵,只是将周瑜、太史慈麾下的两万步卒给击败,那此消彼长的情况下,对袁军依旧是有着优势!
袁绍能想到最坏的情况,就是沮授仅仅是击败汉军,没能在芒砀山的那种地形下做到成建制的歼灭。
可即便那样,这毕竟也是中原战场袁军取得的第一场胜利,意义非凡!
袁绍如是想到这些,就连身体也轻盈了不少。
之前因为那几条“谣言”而损失的心力,仿佛在这几日的等待中也开始慢慢恢复。
一直到张郃结伴郭图来到袁绍的天子行帐前,袁绍的心情都始终愉悦。
“说吧,战况如何?”
只是照例询问。
但张郃与郭图的反应明显让袁绍心头“咯噔”一下!
郭图垂下脸去,如丧考妣。
张郃虽勉强保持着武将的坚强,但此时却同样牙关颤抖,不能多言。
袁绍忽的头疼起来。
之前曹操就老与他说过,头疼是有多么痛苦。
那时候的袁绍,并不能感同身受,甚至以为阿瞒怎么变得那么娇气?少许疼痛就遭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