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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藏龙臥虎,二十载国运

临江县,塘沽桥头。

朱怀安乘坐车马,刚到桥前,就见到桥头一处卦摊前围了好些人。

他见状笑道:“这卦师许是分灵验,不然怎会有这许多前来看卦。”

赶车的老者轻抬眼皮,同样笑道:“江湖卦师多以骗术欺人,谁又知这些人里究竟有没有託儿。”

一旁,另一个白面无须的中年人看出了朱怀安的意图,他笑眯眯道:“我看未必,你瞧那些看卦的人,男女老少,各等人皆有,便是真有託儿在里面,这卦师也得有些真本事才行.”

朱怀安不等隨从话落,便跳下马车,逕自往那卦摊行去。

几人见状连忙跟上。

朱怀安布衣简从,来到卦摊前。

摊主乃是一位卦姑,面貌甚是朴素,观之平常,不觉有异。

案上陈龟甲一只,铜钱三枚,卦杯一对。

一旁木牌,上书一日三卦,过时不候』字样。

此时,卦摊前正有一名乡绅面如土色,嘆道:“今岁我家田產收成减半,母亲亦染重疾,敢问卦姑吉凶?”

白秋雨拈指掐算,观其气色,相面言灾道:“居士印堂晦暗,平日少攒阴德,结怨者眾,不日內当有破財之厄,更有官刑加身。”

乡绅本就流年不顺,闻听此言顿时怒道:“我素来与人为善,平日里也常拜文武財神,母亲更是在家兴建佛堂,整日诵经礼佛,何来德行有缺一说?更遑论什么官刑!”

白秋雨也不著恼,她有理有据道:“居士面色寡薄,易怒至此,已是祸端前兆。”

乡绅不信,见卦金写著一至五文,便从袖中掷出一文钱,愤然离去。

然而,乡绅刚行至桥头,便有一名五十来岁的捕头领著一班衙役將其堵截。

那捕头嘿然笑道:“黄大有,某正要去寻你,你倒自己撞上门来。如此正好,跟我往衙门走一趟吧!“

被称作黄大有的乡绅惊愕之余,怒道:“我所犯何事?赵捕头无凭无据怎就要锁我去衙门?”

一旁皂吏捕头开口叱道:“你侵占邻亩,霸人田產,以本金三倍赊放印子钱,还敢自称无罪?”

“今日人证物证俱在堂上,县尊亲自升堂问审,你若真有冤屈,又怎会惧怕对簿公堂?”

黄大有转身欲逃,却被赵中河一把抓住,而后一行人等便將其架往了衙门。

卦摊前,旁观前因后果的眾人尽皆譁然。

怪不得人都说这桥头的卦姑算卦甚是准验,今天他们算是见识到了。

一旁,一商贾见状,刻上前问卜。

白秋雨手掷卦杯,静观仰俯,断卦道:

“居財帛宫阴逆不顺,內必有作祟,需慎防家贼!”

商贾悚然道:“前日我之妻弟赊欠赌债,问我借银,我不肯借予,莫非小人便是我那妻弟?”

见卦姑不置可否,商贾心中恍然。

他连声称谢,並奉纹银一錁,不过却被白秋雨阻拦道:“师门规矩,卦金至多五,你若没有碎钱,可以去往槓房找兑。”

“有,有!”

商贾一边感嘆卦姑讲究,一边取出五文银钱放於卦摊之上。

朱怀安旁观多时,心中甚以为奇,遂移步上前道:“先生且为吾卜上一卜。”

“居士要卜何事?”

“先生即是卦师,怎还要询问与我?”

朱怀安似笑非笑。

白秋雨抬眼细审,只见眼前中年男子虽然衣衫寻常,但却身姿挺拔,气度雍容自若,眉宇间似有紫气縈绕。

5

不对!

白秋雨头皮发紧,身上汗毛倒竖。

这是人君之相,如今大晏开国不过三年,能有此相的唯有大晏的开国君主。

似这等如日中天,匯聚一国气象的人君,对妖魔最是克制。

白秋雨隱约间已经感受到周围有帝皇气场將这一域之地笼罩,她若有丝毫异动,怕是下一刻就会被一国气运打出原形!

怎么办,怎么办!

白秋雨此时忽然想起自个是猫仙堂的仙家,她神思沉入仙堂法界,急忙沟通堂单,然而却只得到了一句淡淡回应。

“他不为难你便罢,若是为难,你报我名字便是。”

白秋雨心中一松,在掌教声音落下后,她紧张的心情瞬间平復下来。

原来,这就是背后有靠山的感觉...

白秋雨见多识广,自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当即起身,作势收摊道:

“师门规矩,一只算三卦,居士来的不巧,我却是要收摊了。”

朱怀安人未动,只是使了个眼色,身旁隨从便拦住了想要收摊离去的卦姑。

“我且问先生,是先生的师门规矩大,还是这大晏律条的规矩大?”

见白秋雨面色变换,朱怀安转而伸出一指,点向桌案道:“今日我许你破例多算一卦,此为君子之言,你师门若是怪罪,大可过来寻我!“

白秋雨思索片刻,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

朱怀安好整以暇的坐在马扎上,也不说要算什么,就那么面带笑容的等著眼前卦姑卜卦。

白秋雨深吸一口气,言道:“贵人从京城而来,若论身位,此间无人能及。”

“哦?”朱怀安眸光一闪,故作姿態道:“先生可不要胡言,你怎就一眼能够看出我是贵人?”

白秋雨伸手指向卦摊上摆放的木牌,上面写著一日三卦,过时不候』。

“我一日只算三卦,雷打不动,从不多算一卦。”

“贵人今却逼得我多算卦。”

说话间,白秋雨从签筒里隨意取出一支签来,却正是一支上上籤的红头签。

白秋雨手持红头签,另一只手则拿起笔来在桌案上写了个三字。

“签为竖签,一字竖过来便是今日多算的一卦。”

“三加一竖,便是王字。”

白秋雨继续道:“我本姓白,贵人找我算卦,便是王字加一个白字。”

王字加白.

围观眾人窃窃私语,有通文识墨者面色忽然大变,但隨即又面带疑惑的看向朱怀安。

不能够,他们何德何能,能在这里见到开国皇帝的尊容?

要么是卦算错了,要么就是他们理解有误,王加白也可能是別的字....

然而,下一刻眾人便见白秋雨深揖见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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