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弯腰,直不起身。
手心里却是陡然一空。
琉璃盏、他的琉璃盏被夺走了!
而夺走他琉璃盏的,正是葛星葛长老。
葛星哈哈一笑,朗声说:“周猴啊,你吃东西,常如牛嚼牡丹,不懂品尝。
这一杯灵饮,不如便由我带去,借献佛,请你洪师伯品评。
周猴,如此这般,你说怎样?”
周猴弯著腰,本来都要哭了。
可葛星一提到洪师伯,他却霎时间说不出话。
洪师伯,可是门中仅剩的一位六品灵厨。
葛星要將陈敘的灵饮带去给洪师伯品尝,这分明就是要抬陈敘一手。
周猴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他难道能说你別抢我灵饮,別给洪师伯喝?
可是、可是在场又不止是他手上有灵饮,葛师伯为何偏偏就要抢他手里这杯?
周猴欲哭无泪……
没办法,他最好抢。
周猴弯著腰,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葛师伯,您拿走罢。我、我……这是弟子应该的。
灵饮是陈师兄製作,弟子也只是借献佛。”
葛星哈哈大笑。
他拍了拍周猴的肩膀,端起手中灵饮转身就走。
走到大堂中间,他又转身问:“对了,这灵饮应该如何命名来著?”
这一次,叶凝真正在品尝灵饮,脸上露出喜悦、愜意、舒爽的笑容。
灵饮入口,如冰雪初融。
先时並不甜蜜,却有种沁凉清爽在口中化开。
那种凉意,能直接沁到人心魂中去。
饮下时,叶凝真只觉得自己五臟六腑都仿佛是被洗链了一般。
而奇妙的是,此灵饮虽然沁凉万分,可真正入腹以后,又有一股暖意从腹部生发。
灵气就此漫漫扩散。
正所谓凉而不冰,透而不伤,便是如此。
叶凝真有一种久旱之人乍逢甘霖的奇妙感觉,以至於她一时沉醉,竟想不到要在此时说话。
反倒是一直很没存在感的纪阳,他戳饮了几口杯中灵液,忽然又脱口道:
“好灵饮,真如春风化雪一般,便叫春风化雪饮如何?”
陈敘一笑:“妙哉!不错,好名字。
正该叫做春风化雪饮。”
咦,他真採纳了纪阳隨口取的名字?
在场几人,周猴还弯著腰、苦著脸,似被无形大山压著。
但此时,周猴的目光投向了纪阳。
正神思渺渺的叶凝真也回过神来,同样將目光投向纪阳。
葛星亦是如此。
便是这一刻,神机门中的三人都真正正视起了纪阳。
这个陈敘带来的小尾巴,原来在陈敘这里,竟有如此地位。
是的,陈敘方才採纳纪阳取的名字,除了是因为纪阳取的名字贴切以外,最重要的还是,他重视纪阳啊。
或者说,他正是要向眾人传达一种,他很重视纪阳的信號。
如此一来,在场几个只要不是傻子,自然便要重新认识到纪阳的存在。
在神机门,陈敘初来乍到,毫无根基。
又岂能不先將身边的“自己人”立起来?
葛星深深看了纪阳一眼,也赞道:
“不错,好名字,春风化雪饮,消解烦忧,定心凝神,沁人心脾,此灵饮当有此佳名。”
他转身再走几步,將到大堂门口时,忽又回首道:
“对了,陈师侄,方才第二个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