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微微一愣,但想到自己今夜来的目的,他没有拒绝这个进门的提议。
云枫翻身一跃,隐在了花丛之内,为二人把风。
进门之后,二人四目相对,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担忧之意。
林知清示意陆淮坐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可有受伤?”
陆淮摇头:“白日间刚到盛京,并未受伤,云枫将我保护得很好。”
他眉目坦荡,并未说谎。
林知清松了一口气:“如此便好。”
“阿清。”陆淮轻轻叫了一声,目光却移动到了别处:“你的伤可好些了?我听衡漳那边的人说,你昏迷了许久。”
“只是染了风寒,并无大碍。”林知清在桌边坐了下来。
陆淮的目光扫过她的脸,看了一眼她脖颈上的红痕,又不着痕迹地移开:“东西拿回来了。”
说着,他将平安符与玉笛拿了出来,放到了桌上。
林知清将两样东西拿了起来,放到心口处,眉眼弯弯:
“多谢。”
“我既答应了你,定然不负所托,”看到她的笑容,陆淮失神片刻。
而后,他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双唇紧抿,似乎是还有话想说。
林知清没开口问,心中猜到了一些,只静静等着。
“你可知当日袭击你的人是谁?”犹豫了许久陆淮才开口。
果然是这个问题。
林知清紧紧捏着玉笛:“陆淮,你应当也知道他是谁吧?”
虽说是在问问题,但她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陆淮见林知清脸上毫无伤心、委屈的神色,喉咙紧了紧:
“你什么时候发现他有问题的?”
“是接了林家宗印的那一晚?”
陆淮不仅知道江流昀有问题了,就连林知清发现江流昀有问题的时间都猜出来了。
他一向非常细腻。
林知清微微颔首:“不错,正是那日。”
得到肯定的回答,陆淮心中所有的猜测都落到了实处,他心中说不出的难受,桌下的手缓缓捏了起来。
他从前只知林知清在林家不好过,但一直有江流昀护着。
江流昀是她正儿八经的未婚夫。
因着这一点,很多事情陆淮也不好出面。
他没法去想,林知清到底经历了什么,才成了现在这般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
只差一点点,林知清便会死在江流昀手里。
心疼、懊悔、愧疚,种种情绪涌上心头,陆淮的心脏处传来了密密麻麻的痛感。
林知清捕捉到了他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轻轻开口:
“陆淮,你不必愧疚,此事与你无关,并且于我而言,是好事。”
“若我心悦之,定然心伤。”
“但我与他的婚事,本就随利而起,我庆幸没有没入镇远侯府后院,成为世子夫人。”
“我本就只是林知清。”
短短几句话,如春风一般悦耳。
陆淮在脑海中反反复复揣摩着这几句话。
她说,若她心悦之,必定心伤。
那这意思便是……她不喜江流昀?
陆淮脑海中的各种思绪掺杂在一起,他低着头,丝毫没有察觉到心中出现了一种类似于庆幸的感觉。
林知清懂得相面知微,但她此刻却看不清陆淮的脸:
“陆淮,即便此事不发生,我与镇远侯府的这门亲事,也成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