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里的情绪很是憋屈,林昭嘴角不自觉上扬。
回到屋子,坐下,提笔回信。
【……信已收到,感受到了你的用心,依旧感到惊喜。
你了解我,较于楼房,我确实更喜欢平房,破与旧都不怕,可以修缮,小与无隐私才最令人头大。
顾营长,你做的不错,我和四个崽都很满意,远远的给你竖大拇指。
你默默做好这一切,是为我们这个家考虑,为我们的团圆考虑,我怎么可能因为那些莫名其妙的人而生你气?
距离影响不到我们,旁人的胡言乱语更加不会,你有多坚定,我就有多坚定……】
半个月后,收到信的顾承淮嘴角不住上扬,整个人如沐春风。
孙业礼还没问,他主动道:“看吧,我说我媳妇儿最善解人意,也最最聪明,那些个血魅魍魉,哪能动摇得了我们的感情。”
顾承淮扬扬手里的信,“革命关系坚如磐石,说的就是我和我们家林同志。”
那声林同志喊的温柔至极。
孙业礼撇撇嘴,“我又没看见信,嫂子说啥还不是随你怎么扯。”
他抱着胸,故意用挑剔怀疑的目光打量着顾承淮,“这种可能性还挺大的。我见过不少,那些人无一不是你这样的妻管严。”
孙业礼以为自己说了这话,战友定会采取某种措施制,然而并没有。
“怕媳妇儿会发达。”顾承淮神色沉稳。
“再说……”他小嘴儿跟抹了鹤顶红似的,微微一笑,道:“有媳妇儿怕何尝不是种幸福,时刻有牵挂,不像某些人,连个对象都没谈过,你说是吧?”
孙业礼:“……”
是什么啊是!!
顾承淮慢条斯理往宿舍走,孙业礼追上他:“顾承淮!你这张嘴,是不是抹毒了,是不是?也不知道嫂子忍的你……”
他碎碎叨叨一路。
……
话说回来。
陆老头的事还是被陆老太发现了。
刚知道的时候,陆老太如遭雷击,脑袋一片空白,眼前阵阵发黑。
等反应过来,那张老脸通红。
“你——”她一手抓住陆老头衣领,另一只手挠他的脸,“一把年纪了,你还偷吃,你对得起我吗,你个死老头子,丢人玩意儿,你个丢人玩意儿,我要你举报你!!”
陆老太气的发疯,恨不得扇死这个死老头子。
“我以为你年纪大了会老实,没想到你大半个身子都埋进土里了,心里还能长出花花肠子,你早点挂墙上多好,也不会嚯嚯我到今天!”
她扯着陆老头往外走,“去大队部,我要送你去游街。”
闻言,也被震惊到,正嘲讽地看着公爹的苏玉贤回过神来。
忙去拦。
“娘,不能啊,这事不能闹大啊!”
陆老太正在气头上,听不进任何话,儿媳这话摆明了让她认栽,她胳膊抡圆抽过去。
苏玉贤脸被抽到,嘴角溢出血。
怕自己冲动,手捏成拳头,紧紧攥着,这才没还回去。
“娘,你要是想宝珍她爹转业,回来种地,你就去,现在就去,我绝对不拦你。”
陆老太愤怒僵在脸上。
陆老头借此推开她,捂着脸上的红印子,指着陆老太骂道:“泼妇,你这个泼妇,我要休了你。”
陆老太捞起扫帚揍他。
“休你娘的仙人板板,想休了我跟那个寡妇在一起是吧?想的美,你问问我儿子同意不?”
“一舟要是知道你这个爹一把年纪了还不老实,怕是恨不得没你这个爹,狗日的老畜牲,早晚把你挂墙上。”
陆老太也怕陆老头闹出的事影响到儿子,扭头从灶房拿出生锈豁口的菜刀,架到他脖子上。
“家里的钱呢?拿出来!”
刀口往前移了移,出声威胁。
陆老头神色微变,头往后仰,急切地说:“家里哪有钱。”
陆老太照他的拍一巴掌,“狗东西,你是不是把家里的钱都给外头的狐媚子了?”
“胡说八道,哪有什么狐媚子。”陆老头不承认。
要不是老婆子说的肯定,他连找老寡妇的事都不想承认。
“家里的钱早没了……”
陆老头正说着,菜刀往他的脖子逼近几分。
“家里的钱呢?把钱交出来,你找狐媚子寡妇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不交出来,我拉你去游街,你说不说?”
陆老太眼睛赤红,看着凶神恶煞。
陆老头怕老婆子冲动之下真给她一菜刀,忙说:“在灶房案板下的陶罐里。”
陆老太甩他一巴掌,冲进灶房找钱。
找到后数了数,发现少了一半,火气不减反增。
“老不死的。”
骂完,将手里的菜刀砸到他脚边。
“这不是我的菜刀,今晚之前我要看见我的菜刀,要是没有,我还带你去游街。”
陆老头被他扔菜刀的动作吓一跳,忙后退几步,远离没理智的危险人物。
他火气也上来了,“你去,你去,你不怕一舟怨你坏他前途,你嚷嚷,你到处嚷嚷——”
陆老太还真不敢,狠狠地瞪死老头一眼,转身回屋。
乡下没有秘密,陆家发生的这一幕,该知道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连宅在家里的林昭都略有耳闻。
是稿件上报,来向林昭道谢的知青说的。
“……陆老头在外面乱来?”林昭脑海闪过一张乱七八糟的脸,另一个人是谁啊,也是真的饿了。
陆老头连牙都不刷,澡更是不洗,衣服也不换,看着就臭臭的。
能和他搞在一起的,不是真爱,就是因为陆一舟的津贴。看来看去都是后者可能性更大。
“真的啊,有人看见的。”文静内敛的城里姑娘在乡下待久了,性子也变得豪迈起来,关知青说:“陆老头拍人屁股,这是千真万确的事。”
“孙知青也说,她亲眼看见陆老头从寡妇家出来,大半夜哦,不是乱搞,他大半夜的去那家干什么,还鬼鬼祟祟的。”
关知青整张脸发光,好像吃瓜比她的报纸上报更让她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