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闻言急忙到跟前,看了一眼便到:“大人,此处小人已然探验,应是有生前有麻布包头的痕迹,以长条麻布系在额头上,因此在额前形成勒痕,死后致使肤色紫红;或是抛尸时尸首翻滚,头部遭受连续磕碰,数个时辰后,亦可引起血障,因而形成了此种情形。”
听了仵作的解释,苗公释然,这自然是有极强说服力的,但是苗公心下却仍有一些难以名状的疑虑,或是这整个案件实在是太过诡谲难辨,总觉得内心有些疑惑难解。想罢,叹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方捕头带着刘明到了仵作间。
“大人,刘明带到。”
“刘明,你看这具尸身你可认得?”
刘明走到前来,掀开席盖,只看了一眼便答道:“老爷,这正是刘老汉,昨日在县衙后门的便是他。”
苗公继续问道:“前段时间去寻刘老汉重新定契的可是你?”
“正是小人,刘公子的这一番事物都是小人代为跑腿。”刘明看完尸首,退到后面站定。
苗公闻言似有所感,便又问道:“你跟随刘公子多久了?”
刘明似有些意外,不知苗公为何问这样的问题,但脸上异色一闪而逝,急忙答道:“小人是刘大人的僮仆,自小便跟着少爷身边,照顾起居。”
苗公抚须轻声自语道:“恩,那这就可以说得通了。”
旋即继续问道:“刘老汉所欠银两据说尝以地抵,不知可有其事?”
“确有其事,只是刘老汉地寡田薄,又偏年景不好,地价大贱,不足以抵偿债务,此事便作罢了。”
“后来重订契约以何抵债?”苗公追问。
刘明迟疑一下便又低声说道:“当时便商定以其女抵债,田产由刘老汉自留,以后亦可度日。”
“哦,照你之前说那昨日便是刘老汉履约之日,结果却因为我最终未能履约,你们暂放了刘老汉,之后可曾有过行动?”
刘明闻言急忙否认答道:“大人,这是万万不敢啊,刘老汉所欠银钱不过十余贯,刘公子和小人断不敢因此便害人性命啊。”
苗公听了也觉得是理,十余贯的利钱,断不至于害人性命,以致为此背上人命官司。
“昨日午后你与刘公子去了红墙醉乡楼,他的那班打手在何处?”
“那群下人也不过是刘公子招揽的奴仆帮手,平时只做个跑腿、吓唬人的勾当,谁曾真敢害人。四五人与小人尽在刘公子院中作息,昨日午后他们回了院内便未曾出过门去,晚间方捕头还曾差人来询问刘老汉城内是否有住处,众人便告知了刘老汉城内的栖身之处,此事衙内众人均可作证。眼下刘公子遇难,他们正和小人商议出府去了,准备另寻生计。只是还未曾禀明县簿大人,小人不敢擅自做主。”
此事自是极好验证,只需县衙中问询一下便知,苗公并不怀疑。由此可知刘老汉之死和刘公子这帮打手也无甚关系,可昨晚与刘老汉同住的老丈却言,未曾见过刘老汉和其他人来往,那害死刘老汉的还能是谁?
苗公寻思至此,不仅内心一阵烦躁,示意刘明暂且退下,安排仵作好生安置刘老汉的尸首,便喊了方捕头出了仵作间。
“方捕头,刘老汉已死,今天你还要到城里寻访刘老汉的雇主,同时探寻刘老汉女儿,眼下刘老汉的女儿还是一条明显的线索,务必要仔细寻访,勿要错过丝毫。此外昨日醉乡楼二楼的食客也都需要调查各自的交往关系,一并报给我。”
详细吩咐了方捕头,苗公看看天色,朝阳已出,映上了房檐瓦楞,绿树长翠,院内青草沾染露珠晶莹烂漫,倒影着璀璨的日光,自是一番生机勃勃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