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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2章 歇斯底里

载着礼曹判书,兼义禁府判事,并兼训练都监都提调李尔瞻的轿子在敦化门前停下了。

“落轿!”为首的轿夫喊了一声,接着便和另外三个轿夫一起缓缓屈膝,准备把轿厢放到地上。

“不必落,不必落,直入宫门就是!”一个稍显尖锐的声音从侧面传来,却没有打断轿夫们的动作。

李尔瞻对这个声音非常熟悉,他立刻就撩开了门帘,并从里面钻了出来:“金提调,你怎么亲自来了?”

为确保王室后宫的封闭性,以及王室血脉的确定性,三韩地方早早地便引入了中原王朝的宦官制度。不过与中原王朝相比,半岛政权的宦官规模向来较小,而且职能相对受限。

一般来说,李氏朝鲜宦官只负责管理包括饮食、清洁、传达命令、守卫后宫等事在内的宫廷内务,并不直接参与朝政,政治权力极为有限。从没有发展出类似于司礼监那种能与内阁并驾齐驱的怪物机构。即便是整个宦官群体的首领——都提调内侍,也不过只是一个内廷仆役总管,远远达不到内相的地步。

“奴婢见过李判书。”金提调小跑到李尔瞻的面前,浅浅地作了个揖。

“金提调。殿下召我进宫所为何事啊?”尽管李尔瞻仍旧是礼曹、训练都监、义禁府等诸多紧要衙门的长官,可他在汉阳以外的触角,却早已在朴、柳的联合绞杀之下断得不剩多少了。

“奴婢也不知道,您先”金提调摇摇头,摆手就要请李尔瞻回轿,不过李尔瞻没等他的动作便接了茬。

“你不知道?”李尔瞻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虽然都提调内侍远不能与司礼太监相提并论,但金提调到底也是国王身边的人。如今亲自出来招呼,却不说为什么,显然是一件怪事。

“奴婢确实不知道。”金提调主动解释说:“早些时候,文昌君火急火燎地进宫求见,并与殿下密议。之后,金尚宫就让奴婢派人召传诸位老爷进宫了。”

“柳文昌求见?”李尔瞻很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关键信息。紧接着,他便对自己进行了一番短暂的审视。李尔瞻确定,自己最近并没有做什么会引发猜忌的事情。

“是求见。”金提调点点头。

“那柳文昌还在宫里吗?”李尔瞻问。

“在的,朴领相也来了。”金提调说道。“您赶快进去吧,殿下正在和政堂里等着您呢。”

李尔瞻并不立刻回轿,而是接着问:“朴领相又是什么时候来的?”

“就刚才。您赶紧进去吧,殿下的脸色很难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金提调倒是反过来品出了一点微妙——刚才朴承宗过来的时候,可是半个字都没问的。

“我这就进去,”李尔瞻还是没动,“但在那之前,我想最后再求教一句。除了我们三个,殿下还召见了谁?”

金提调苦笑一下。“还有张参判和李参赞。不过他们都还在路上。”

“有劳金提调知会,我改天再上门道谢。”李尔瞻冲着金提调作了个揖,随后转身进了轿子。

“您老客气。”金提调作揖还礼,接着招来一个内侍。“带广昌君进宫!”

“走吧。”李尔瞻放下轿帘,轻敲木架。

此时的李尔瞻完全没有意识到,就在不远处的三层酒楼里,正有几双不善的眼睛,正遥遥地望着他和他的轿子。

————————

和政堂,是国王的寝殿,其殿初建时原名“正寝殿”。天顺七年,正寝殿第一次更名为“崇文堂”。成化十九年,崇文堂在火灾中焚毁,弘治九年重建完毕后,其殿第二次改名为“修文堂”。万历二十年,壬辰倭乱期间,昌德宫被乱民焚毁,修文堂亦未幸免于难。万历三十七年,李珲即位,重建昌德宫。六年后,昌德宫大体重建完毕,李珲便自庆运宫移住昌德宫,而这件命途多舛的寝殿也由此迎来了第三次改名。

张晚是受召诸臣中住得的最远一个,因此也是最后一个被内侍领入和政堂的人。

还没进门,张晚就感到一股弥散在整个殿堂之中的无形压力。

国王侧靠在当中的胡床上,大半个身子贴在一团塞满了的靠枕上。他死气沉沉、双目无神,一直呆愣愣地望着彩绘的天板,即便张晚进来也没什么反应。而其他人早来的人则全都面对国王跪在地上。

大殿上唯一站着的竟然是个女人。张晚和那女人交往不多,甚至可以说毫无交情,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的身份——在这种严肃到令人窒息的场合之下还能在国王身边站着的,就只能是那个宠冠后宫、内外交通的金尚宫。

金尚宫原为贱隶之女,本名不详,至少张晚不知道她叫什么,只听说有传言称金尚宫名叫“介屎”或“狗屎”。不过在张晚看来,与其说“介屎”或者“狗屎”是金尚宫的本名,还不如说她根本就没有大名。

在李氏朝鲜时代,有姓无名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因为很多朝鲜贱民、贫民根本不会为女儿取名。而地位较高两班、中人则常用“狗屎”或者“喂”这样的蔑称来称呼那些没有名字的贱民。

照理说,金尚宫在获得了国王的宠幸乃至独宠之后是应该有一个雅名的,但她的名声实在是太臭了。

早年,李尔瞻与金介屎沆瀣一气,狼狈朋比。李尔瞻在外廷弄权,金介屎则在宫内勾连。以至于有言称,“内外大小除拜,皆图于金,然后受点,权倾一国,士大夫之无耻者,无不攀附”。所以金尚宫纵使有个雅名,也不会有什么名人雅士愿意帮她宣传。

张晚自认清直,实在不愿意跪在这女人脚下,但是这会儿,金尚宫就在国王身边站着,他也就只能捏着鼻子,耐着性子走过去跪拜道:“臣,兵曹参判张晚叩见殿下万岁!”这时张晚才注意到,国王的身边正落着一张卷曲的长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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