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阿拉贡王国可不是后来的西班牙帝国，其在欧洲虽算大国，可实际领土还没大明很多行省大。所以，朱棡在条约中提到的赔款，即便阿拉贡给得起，胡安也会很肉痛。

更别说，他对朱棡提这么个条件毫无准备。

在他想来，如今晋国的目标是哈夫斯，他主动去交好，表示不参与两国之间的争战了，就算晋国不直接释放俘虏的领主、骑士和士兵，也该低价让他赎回。

哪曾想，晋国竟然上来就让他赔这么多钱！

外交大臣原本能跟胡安共情的，可刚才让胡安给马哭丧、吟诗的事给恶心到了，这会儿反而有种看热闹的心理。

他于是道：“陛下，这第一条中提到的黄金、粮食确实多，但相较于后面的其他条款，这条不是不能接受。”

这还能接受？

胡安听了愕然，随即赶紧翻着看第二个条款。

随即微皱着眉头道：“不能攻击任何晋国的商船，这也没什么——如果能结成友好邦国，我们自然不会攻击他们的商船。”

外交大臣：“不是这条，陛下继续往后看。”

胡安索性耐心将后面的条款都看了。

看到第三条时，他露出思索的神色；看到第四条，他眉头皱成了一团；等看到第五条时，他眼珠子都要瞪掉了。

“允许儒士在阿拉贡游学、建立教堂、传播儒教（阿拉贡翻译官按其理解翻译的）？！这绝不可能！”

阿拉贡王国信奉的是天注教，虽然如今天注教在阿拉贡王国还没那么大，但胡安的信仰却很真诚，人民也基本都是天注教徒，自然不可能允许其他教会进入。

在欧洲，不同教会之间的争斗很多时候比国与国之间的争斗还要残酷，又往往与国家争斗纠缠在一起。

如果他真的允许那儒教进入阿拉贡，周边其他天注教国家都可以用这个理由来攻打阿拉贡，甚至很大可能一起联手瓜分阿拉贡。

外交大臣道，“我知道第五条让陛下您很难接受，也很激动，但请您先别那么激动——继续把最后一条看完再说。”

最后一条？

胡安又把文件翻了一页，发现内容很少。

应允晋国的所有条款，晋国所属的大明帝国也同样享有？

回过神，胡安就问：“什么意思？这晋国上面还有个像神圣罗马、东罗马那样的帝国？”

外交大臣道：“我们也询问了，晋国上面确实是有个帝国——晋王就是如今大明皇帝的第三个儿子。”

胡安皱眉道，“就算上面有个大明帝国又怎么样？神圣罗马如今就是一个大联盟，东罗马更是只剩一座城池，那个大明帝国说不定也是这样，空有个帝国名头而已。”

“不不不，”外交大臣摇头，“陛下，我们专门询问了大明帝国的事——大明帝国其实就是瓷器之国。”

胡安一愣，随即再次瞪大眼睛道：“就是传说中东方那个专门生产瓷器、丝绸的神秘大国？那里不是被蒙古人统治着吗？”

“陛下，蒙古人被如今的大明皇帝，也是大明帝国的开国君主，洪武大帝给赶跑了，甚至已经灭了国，听说蒙古人的家乡大草原都在大明帝国统治下。”

“这个大明帝国绝不像神圣罗马那么大而虚——听他们说，大明帝国拥有32个行省，每个行省都比我们阿拉贡王国还大。”

“他们疆域的最西边，已经跟帖木儿帝国相邻——您或许还没听说过这个国家，就是奥斯曼西边近几十年崛起的大国，比奥斯曼还强大。”

胡安听完人都傻了。

32个行省，每个行省都比阿拉贡还大？

那岂不是比传说中分裂前的罗马帝国还要大？

世上真有如此强大的帝国吗？

这么广大的疆域他们又是如何管理的？

离帝国中心遥远的领主不会叛变自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