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露着脚踝的细白小腿刚迈出门,惊雷震响,便又颤颤地往檐下缩了回去。
余白垂眸捂耳,待雷鸣隐去,心有余悸地望着天幕裂开的电光。
雨水浩荡,头顶就像漏了个大口不停地泼水,水珠在院子里飞溅跳跃,角落的菜地上搭起了木棚和树皮,耳膜充斥着哗哗的水声,听得心里又凉又乱。
小狼在外转了一圈,大尾巴连着屁股全都湿透了,这会儿蹲在门后舔毛,雷声一阵接一阵的炸,它甩了甩脖子,使劲将小两脚兽往屋内拱。
小狼天不怕地不怕,倒是挺怕打雷的。
它见过电光从天上射下来击在别的两脚兽身上,那些两脚兽没多久就躺地上不动了,死了。
所以它潜意识里记得要避开从天上发出来的亮光,很担心自己的小两脚兽被劈中。
余白揉揉它的脑袋,拖了张椅子坐在门后,趁这会儿没响雷声,抻着颈子面朝灶房喊了几声。
霍铎尔从灶屋门口探出半个身躯,花臂还拿着勺子。
隔着雨帘,四目相对,余白张着嘴,霍铎尔也在应他,只是雨水的动静实在太大了,他们无法听见彼此的声音。
此情此景,余白兀自浅笑,指尖往外挥了挥,示意对方继续忙着。
他起身按揉还有几分酸痛的腰臀,在椅子坐了片刻,就有点不太舒服了。
余白往床上一趴,细腻光洁的下巴枕在交叠的胳膊上,不消半晌,漆黑的长睫坠落,又睡了个浅浅的觉。
他觉不沉,能依稀听到霍铎尔进屋时的脚步。
对方将饭菜摆好,来到床头坐下,看了会儿,没等他出声,余白先睁开眼睛,笑着问:“干嘛不叫我?”
他手伸了出去,被霍铎尔包在大掌搓揉。
揉着揉着,位置从胳膊滑到臀后:“还累吗?”
余白“唔”一声,脸蛋微红的贴着枕头蹭了蹭。
现在日子还算安稳,他外出的频率低了,每逢霍铎尔休息,总会热衷于和他做那件事。
他们做的并不频繁,只是休息的时候都会做。
余白本来就性子温软,看霍铎尔情难自禁,他也就不会拒绝了,害羞归害羞,却很能忍耐,很多时候实在受不住了,直到眼泪流得湿湿的,嗓子叫不出声,霍铎尔这才意识到弄得狠了,抱着他休息。
日子过得平静平淡,偶尔有点难为情,余白却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贴在腰后的大掌力度适中地按揉,他眯着眼轻声哼哼,休息够了,被霍铎尔扶着腰慢吞吞地挪去桌前用午饭。
沙漏的刻度走向正午,此刻的天显得阴沉沉的。
伴着几阵雷鸣,余白幽幽叹了口气。
“白,”霍铎尔目色担忧,“有心事?”
“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有点慌。”
余白啜着碗里的汤,下意识舔了舔唇角的汤渍:“今年的气候会不会太奇怪了,往年从没有哪一年像现在这样频繁下雨。”
从开春到入夏,雨水落个不停,部落的耕地被泡废不少,年初种下的粮食更是坏了大半。
人口基数摆在那,粮食泡坏一半,派出去狩猎的队伍又多了起来,霍铎尔每个月只有两三天休息的时间,其他日子朝出暮归。
余白看在眼里,心里虽然急,可他忙不上什么忙。
霍铎尔沉默,低声安慰:“别太担心。”
余白心不在焉地:“希望是我多想了。”
暴雨如注,院子大门紧闭,饭后两人哪都没去。
霍铎尔将余白揽在怀里,青年柔软微卷的发丝贴着脸颊,间或抬眸,目光交接,低声说几句悄悄话。
霍铎尔话少,偶尔会蹦出很冷又招余白笑的话。
此刻他听了霍铎尔式的冷笑话,轻抿的唇浅浅勾起,胳膊环上兽人窄健的腰身,笑得身子直颤。
“白……”
霍铎尔声音暗哑,银灰色双眼涌动出几分炙热的情绪。
他咽了咽嗓子,粗粝的指腹抬起余白的下巴,舌头贴着柔软温暖的唇缝往里钻。
“白,给我亲一亲。”
余白从鼻尖“唔”了一声,唇开启,顺从地接纳扫进嘴里的舌头。
这个亲吻让他透不过气,连带着浑身被揉得又乱又软。
雨帘在屋外交织,午后,趴在角落的小狼挠挠耳朵,听着木床震动的声音,背过身,转到屋檐下对着雨水长啸。
它觉得大两脚兽太坏了,每次休息都没让小两脚兽出过房门。
狼啸不绝,余白下意识夹紧。
霍铎尔喉头一热,拥着他汗湿的脊背,额头筋脉跳动不止。
余白被压在发顶的手指胡乱抓了抓,霍铎尔握起稳上,哑道:“白,松一松。”
将过傍晚,雨停了,霍铎尔揉了揉兽侣涨起的腹部,忍不住亲吻那双濡湿的眼睫,悄然抽身,去灶屋接了盆热水进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