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白挪动屁股,听耳旁沉哼一声。
“……”
余白耳热。
好像被什么弹起来的东西打了一下,却没回避。
他声如蚊叫:“我、我休息够了,距离上次到今天,已经恢复了的……”
收到兽侣发出的邀请信号,在屋内日日守着余白的霍铎尔哪里还忍得住。
雪日潇潇,不便外出的兽人热衷于和兽侣耦合,即使平日里沉默少言的霍铎尔也不例外。
他一双兽目晦暗,强健的体格扑倒纤细柔软的身子。
粗热的气息拱到余白脸颊,脖颈,又辗转着,低吼几声,埋入那令他痴迷的柔软密致。
一时间满舌香甜,世间最好喝的汁液不过嘴里的。
冬日里睡大觉的小狼动了动鼻头,嗅着空气中濡湿糜软的气息,呜一声,脑袋从肉垫上抬起。
嗷呜嗷呜!
又来了又来了!
还让不让狼好好睡觉了嗷?
小狼睡不安稳,大两脚兽还不给看!
索性爪子一推,来到主屋旁边搭起来的木头窝里对付地趴下,继续睡它的回笼觉。
这个冬天过去,余白和霍铎尔过了一回春节。
这是他来到异世的第三年。
*
季节交替更迭,满山飘着果香。
熟透的果实落在漫山遍野之间,黏稠的汁液散出气味,引得觅食的野兽驻足,舌头贴着果液舔了舔。
这年秋天,余白跟随霍铎尔带领的狩猎队伍外出。
他们来到距离部落有五个日程的荒岭外,向西遥望,青黄交融的树群如同海洋一样往西边延伸,目光放向更远处,依旧立着无数荒山陡壁。
而往北望去,则是看不见尽头的黑暗野地。
余白在兽世生活了三年,已经知道北方望不见底的黑暗代表着什么。
那里意味着未知的危险,是兽潮栖息的地方。
北方的黑暗范围究竟有多宽广没有兽人知晓,因为黑暗表示禁地,无人敢涉险踏足,害怕被兽潮吞没。
雄兽捕猎,余白跟在队伍里背着篓子采集植物。
日近傍晚,夕阳笼罩山脉,石壁泛出大片温暖的光泽。
霍铎尔让兽人就近驻地休息,他把余白放下,将挂在背后的包打开,取出一张折叠的兽皮,利索迅速地搭建帐篷。
余白则把锅碗取出,接着就近走了一圈。
入秋干燥,他很快从附近拾取到一些干柴。
用带来的树绒做火引,燧石敲打几下,树绒冒出火星,送进干柴里很快燃烧起来。
途中所食用的肉,都是兽人狩猎所获,撒上香料调制的蘸汁,口感还算不错。
维生素则用采摘的果子补充,虽然没有部落里吃得丰富,但营养还算齐全。
余白坐在帐子里,霍铎尔留在帐外的火堆旁边翻动烤肉。
此次队伍里带了五十个雄兽出来。
这帮经过大半年苦训的雄兽配合着霍铎尔,能应对绝大部分野兽的攻击,只要没有遇到大规模的兽群出没,基本没什么危险。
余白食完半块烤肉,剩下的几块都让霍铎尔吃了。
刷牙洗漱干净,他靠在霍铎尔怀里准备入睡。
秋夜的风十分猛烈,即便兽皮帐子搭在背风的地方,余白依然能听到周围的石子簌簌响动。
他翻转身子,霍铎尔揽着他:“白。”
余白望着帐顶,不知为何,心里无端发闷。
“霍铎尔,我有点透不过气。”
霍铎尔立刻翻身,趁着火光打开包裹,拿出他食用的药草。
兽人小心翼翼地:“白,吃一点。”
余白往嘴里一塞,含着药。
他见今夜的天红通通的,那股烦躁更明显了,恍惚记起前年遇到兽潮的那一夜。
霍铎尔带他外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过去的大半年里,他跟随队伍外出几次采集物资,并无意外。
但这一晚,心跳却有些慌。
“我……”
余白蓦然睁大眼睛,紧盯山野右侧蔓延的一片黑暗,惊叫一声。
霍铎尔翻身而起,值守的雄兽已经发出守备的信号。
居然遇到一股中小型的兽潮朝他们袭来。
霍铎尔站在帐前,身躯像山一样挡着。
他左臂高抬,顷刻间地动山摇。
四周无数的藤蔓和树条暴力地朝着黑暗聚拢攻击。
雄兽们用身躯形成密网,他们将驻扎地包围起来,背对彼此,尖茅朝外,抵御随时会靠近突袭的野兽。
兽潮的嚎鸣和山石巨响震得耳膜发疼,不止右方,后边也蔓延出一片夹着嚎叫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