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杨之玉握着方向盘,食指轻敲,问荣善衡刚才茶餐厅一叙到底是何意?
荣善衡靠上颈枕,微微合眼,嘴角有笑意:“你是问咱俩领证呢,还是我的家庭构成呢?”
“都不是啊。”杨之玉诧异:“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也是为了激将她。”
荣善衡骤然睁眼,心里思忖,她难道一点都不想更深入了解自己吗?
“我只想知道,戚美熹对你啥意思,她口口声声说什么助攻,什么至亲,我怎么觉得她有点挫败感呢,想憋个大招,放长线钓大鱼呢?”
荣善衡叹息:“她爱说什么是她的自由,别听就行了,也别多想。”
“能不多想吗,身边有个这样的女人觊觎你,还软磨硬泡的,搞得我心慌。”
“心慌干嘛,我都说我是你的人,谁也抢不走的。”他拿指关蹭蹭她胳膊。
话是这么说,可真要交往下去,肯定要接触彼此家庭、亲人、朋友的,这些都是潜在的阻碍。想到这,杨之玉晃晃头,都说了只管当下,不想结婚,可自己也不争气地往远处想。
杨之玉换个话题:“那我问你哦,你们家很有钱吗?我是说,你爸的企业是不是很大?我只听你说他做点生意,但能和戚美熹家攀上关系,估计生意也不小吧?”
良久,他才回:“那是他的钱,一分都不会给我,我也不会要。”
正好赶上红灯,杨之玉一个急刹,瞪眼瞅他,带着调皮的语气:“别啊,别和钱过不去,谁还嫌钱多呀?再怎么说你是长子,我听说登海那边特别注重‘尊卑有序’的孝悌之道,分家产的话,轮也得先从长子开始吧,这样你有钱了,我们的日子也不至于太紧巴。”
荣善衡被她说乐了,抱起怀:“你就那么喜欢钱呀?”
“是啊,我说过我缺钱,不缺爱。”
“那我和钱,你选一个。”
“我当然选你。”
“你不是喜欢钱吗?”
“是啊,可你也没把钱摆出来啊!要是你放我眼前一个亿,让我重新选,你看我选哪个!”
荣善衡微笑,她侧脸在夜晚的灯火里忽明忽暗,绿灯亮起前,他凑过去轻轻吻了下。
杨之玉心里美,嘴上刁蛮:“我说你呀,荣善衡。”
“嗯。”
“就是性子软,要是以后戚美熹再咄咄逼人,你就冷酷驳回,不要怕!”
“我今天还不够冷吗,都驳回几次了。”
“语气可以再强硬。”
“我说了别管她就行,而且得罪她没什么好处。”
杨之玉撅嘴:“以后只要见她一次,我就当面宣示主权一次。说不定下次我当着她的面和你激吻!”
荣善衡会心一笑:“你都提到宝宝了,还不够宣示主权啊?”
不知为何,杨之玉总觉得不解气,但其实逻辑上并没有任何问题。戚美熹坦诚祝福他们,荣善衡一颗心也在自己身上,她也适当回怼表明了态度。按理说,这一场,她完胜,可为什么潜意识里总有种暗藏的危险?就像一只在暗处狩猎的豹子,满身花纹掩藏在葱郁中,而透过枝叶缝隙的,是一双伺机而动,随时准备狙击猎物的眼睛。
杨之玉心里有些许不快。
车子马上要下地库,在斜坡减震处“哐啷”直响。等倒进车位,熄了火,她没有马上解安全带。
“还没消气呀?”荣善衡眉一皱。
“你都没哄我,我怎么消气。”
“之玉,我们不是说好了,不要为不必要的人生气嘛?”
“算了。”杨之玉解开安全带,此刻,她不想听大道理,只想听甜言蜜语。
回到家收拾买来的东西,荣善衡解开超市袋子,发现最上面是新买的一盒杰士邦。他取出来,心里像长了毛刺,又剌又痒痒,都快挠出红血丝了。
杨之玉见他站那不动,觉得奇怪,凑过去瞧。
这一瞧,不禁乐了,在他耳朵边吹风:“想要吗,不行哦。”
荣善衡垂眸:“上一次已经是五天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