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47手上已经有太多孩子的性命了，他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看着对方的脸变为蒋红，最后失去生气。

死者双眼充血，似乎在控诉这个无情的世界，诅咒这个城市。

47面无表情地整理现场，拿走了对方的所有东西，将他的尸体搬运到了小巷里，然后用石头在尸体脸上砸了两下，这样就可以了。根本不用藏得太过隐秘，因为哥谭市的小巷里十条里九条能找到尸体，无名尸体根本不算什么。

“江小旦，滑稽的名字。”不过47无所谓，反正他也不想回忆以前的名字了，既然如此那就面对新的开始吧：“是江小旦，也是47。”

江小旦的舅舅是一个典型的移民，谨小慎微，努力了二十年终于在美国了有了一份产业，还生下了一个孩子，对于自己大姐没见过面的大外甥，他是欢迎的，因为在国外才知道最可靠的还是亲戚。

可惜两国之间通讯也不发达，他连照片也没有，所以在小旅馆里到处探头查看。

“舅舅！”还是47主动走上去。

“小旦？”对方不确定地问道，看着眼前的大男孩，他想起了自己，当初自己也是差不多的年纪和村里人一起偷渡美国的，一转眼已经二十年了，这二十年里除了偶尔写信也没有什么联系，外甥比他想象的还要高大。

“是我，江小旦。”47微笑着。

“可找到你了，你这次的蛇头是不是还是村里的那批人？真的是太不靠谱了，不知道哥谭市有多危险么？”“刚才我停车的时候，发现旁边就有警察的警戒带，我听说有人发现了尸体，面目全非，真可怕，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突然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因为他已经来了二十年了，家乡话早已经不熟练了，这一心急又说了英语。当然他也不知道被发现的尸体才是他的真外甥。

47心说你说英语才好，要是说江浙方言，他哪听得懂啊，那地方一村一言，鬼知道你说什么话。

“舅舅，我听得懂，这一路上我拼命学习英文，而且我在墨西哥还待了近一个月，我总是找当地人联系英语。”江小旦假装英语不熟练。

“小旦，你不错啊，当初舅舅来美国最焦心的就是英语了，花了半年才勉强学会交流。你竟然在一个月里学得这么顺溜，行啊。”

舅舅的车是一辆厢式车，后面座位被拆掉了，显然是为了方便进货：“走，带你回家。到了舅舅家你也不用担心，家里只有你舅妈和你五岁的表弟，就是个小不点。回去后我先带你去办临时身份证，你还小，所以没什么麻烦，等到办好之后你就先在我的店里帮忙。”

这位舅舅也没想让外甥上学，这年纪都高中毕业了，如果要上学就要上社区大学或者真正的大学，那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虽然欢迎外甥，可是舅舅家还真供不起学生。

“好的，听舅舅安排！”47表现得很乖巧。

这一路很长，舅舅来已经开了很久的车，回去还有八个小时，他很累了。

“舅舅，不如让我开车吧。”47看对方眼皮都打架了，不由说道。

“啊？你会开车？”舅舅惊讶了。

“在墨西哥学的，蛇头有一辆车，我手痒就开了几次。”反正在墨西哥三个星期是完全的空窗期，除了蛇头和一同的偷渡者没人知道江小旦到底做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