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心而论,眼前的青年无论是皮相,还是狠戾的能力皆是极其出色的。
单是这副容貌,迄今为止她还未曾见过有?谁,比他生得还要好看,同时也未曾遇见谁比他还要狠。
孟婵音不动声色地移开眼,长?时间按摩的手指开始泛酸,男人也从仰头的姿势,缓缓趴在她的膝盖上?。
她见他的确睡着了便没再按,收回手撑着侧脸闭目养神。
落日熔金,从窗外投进一束褪色的暮光,天际一角残留着夕阳的余晖,一踵接踵而至的院瓦上?晕染着黯淡的血色。
孟婵音睡得极其不安宁,神识被困在噩梦中?,梦见令她产生恐惧的黏滑雪蟒,用巨大的尾巴,一圈圈地卷着她的身子。
蛇张开尖锐毒牙的口,吐着蛇信子舔在脸上?,竖瞳冰凉地盯着着她,似乎在想如何才能一口吞下她。
她自幼便害怕这种没有?骨头、软绵绵又极具攻击性的动物,所以?被吓得倏然睁开眼。
因为动作过大,险些滑下去,幸而被人及时揽住。
耳边响起低沉的轻笑,似是从喉咙里压出来的,沙哑得勾人。
“阿兄……”她迷茫地眨着眼,刚醒来的白皙小?脸上?满是迷惘。
不知何时,息扶藐靠得很近。
近得呼吸都能喷洒在脸颊上?。
他瞳心一动不动地定住,看她呆呆的表情。
这般的媚俏,雾眸上?洇着湿气,满脸无辜得可怜。
他莞尔勾唇,毫无预兆地勾住她的腰压在怀中?。
孟婵音下意识伸手撑在他的膝上?,还没反应过来,脸便被抬起。
他埋头吻去,舌尖顶开少女朱红的唇,含住那?截猩红,如拖曳可口的猎物,一点?点?吮在口中?含弄。
孟浪得似饥饿的花藤,急需要充足的养分来开花。
孟婵音的脸开始滚烫,越发变得潮红,颤着手搭在他的肩上?,从唇中?溢出的呜咽似在挽留。
他抱起直径横抱起她,放在膝上?,继续慢条斯理的与她交吻。
息扶藐不经意地掀开眼,视线掠过她因意乱情迷而泛红的脸,鲜嫩得似轻轻戳弄就会流出汁液。
他虚阖眼眸,继续往缠绵深吻,直到她受不住快要窒息才松开。
晶莹透明的银线断裂在两人的唇边,他屈指揭过她被欺虐得红肿的唇瓣,觑她娇娇地喘着不平的气。
她嗔怪地瞪他,似是在责怪他又乘人不备,但又带着敢怒不敢言的委屈。
他丝毫没有?怜香惜玉,捏了捏她的脸,道:“再不走?,一会儿回去没法和人解释,你一下午都与我在外面干嘛了。”
这话恰好说到她的心坎上?。
孟婵音转头看向赤红一片的窗外,方才发现?时辰已经很晚了。
她一壁慌乱挣扎着从他怀中?爬起来,一壁埋怨他:“阿兄醒了也不晓得叫醒我。”
他无奈浅笑,挑眉看她又是整理被压乱的发髻,又是整理衣襟,手脚皆忙得不可开交。
“我不是唤醒你了吗?”他漫不经心地捏她的手指,陈述冤情。
孟婵音对他唤醒人方式无言以?对,瞥了一眼他,甩开手要往外走?。
身后的息扶藐手疾眼快地拉住她的手腕。
“别闹了,放开我!”孟婵音蹙眉回头。
息扶藐第?一次被她吼,倒是没生气,眯着眼道:“你一人如何向别人解释?与我一起回去。”
孟婵音本?欲拒绝,但转念一想,好似和他一起回去根本?就无人敢问什么。
如此想着,她压下眼角对他露出讨好的笑,像只狡黠的狐狸:“好,我和阿兄一起回去。”
息扶藐没戳破她的小?心思,屈指敲了下她的额头,松手越过她走?几步,临了忽然想起什么似地转头:“别在后面骂了,快跟上?。”
“好!”
孟婵音压下骂他的话,脸上?的笑意灿烂,提着宽大的裙摆追在他的身后。
明日倾斜,暮色四合,周围洒下一层昏暗的暮纱。
披着余晖的马车停在门口,门口的小?厮解下绳套,递上?脚凳。
孟婵音先从马车里面跳下来,随后头也没回地往院子奔去。
后头打帘子出来的息扶藐脸上?浮起,对她利用完就抛弃的平淡。
望着她逐渐消失的青湖雪缎裙角,他从马车中?走?下来。
凌风立在他的身边,双手呈上?一封黄皮信笺:“秦娘子按照吩咐,将今日楼里将婵姑娘与娄公子的话记下,刚送过来。”
息扶藐侧首接过那?封信,一壁朝着凛院行去,一壁裁开书信,慢条斯理地逐字看着。
凌风跟在后面不敢出声。
待整封信看完,恰好回到了凛院。
息扶藐回到寝居折了信,换下身上?的玄袍,坐在明台的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