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岫岚觉得双方不是一路人,反正只是刚认识的普通朋友,接触两次就渐渐疏远了。
没想到对方竟然莫名其妙开始追求她了,还从她堂哥那边打听了她不少私事。
程学松像今天这样来单位找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频繁的纠缠让她有点心烦,碍于双方父母的交情,她又不好真的撕破脸。
叶满枝盯着咕嘟冒泡的锅子,建议道:“你应该把北京这边的情况和你的想法如实告诉父母,否则咱爸妈还以为他是什么好人,想撮合你俩呢。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就要给咱妈写信提一提了。你独自在北京生活,要注意安全。”
她瞧那程学松有点纨绔性情,被岫岚拒绝后,不像是能轻易善罢甘休的。
吴岫岚“嗯”了一声,“我找机会跟咱妈说说。”
叶满枝沉吟片刻,从包里翻出吴峥嵘写给朋友的信。
然后用钢笔,把其中一封信上的“媳妇”二字涂掉,在下面重新写下“妹妹”。
“呐,这几个人是你二哥在北京的好朋友,你独自在北京生活,身边没个亲人,要是再遇上小程这样的人纠缠你,你就去找这几个人帮忙。其中有一个还是公安局的副局长呢!”
叶满枝一直生活在滨江,父母、亲戚朋友、男人孩子,全都在身边。
她其实很难想象小姑子这种独在异乡的生活要如何过。
吴岫岚接过那几封信,看到上面的内容后,抑制不住地笑出声来。
“这是我哥给你写的啊?”
“嗯,这几个朋友跟他关系都挺好的,你有事找人帮忙,他们能帮肯定会帮的。”
吴岫岚哈哈笑道:“我哥居然会帮你写这种信,对媳妇就是不一样。这个刘志峰我早就认识了,当初我二哥可没有这份耐心,他没帮我写介绍信,只给了一个地址和一个单位电话就把我打发了。”
叶满枝被调侃得不好意思,故作正经道:“你哥当了爸爸以后,性情大变,现在内心可柔软了。”
这话不知又戳中了吴岫岚的哪个笑点,刚夹起的涮肉掉回锅里,她又呵呵笑了起来。
她二哥当了爹以后,每年来北京出差时都会与她见面。
她咋没感觉出他内心柔软呢,明明还是以前那副不可一世的死样子。
叶满枝转移话题,说起了此行的正事,“岫岚,你认识报社的记者吗?”
“认识,我有个朋友在《北京晚报当编辑。嫂子,你找记者干嘛?”
叶满枝大致介绍了她们面临的情况。
“除了这个同学,你还认识其他大报的记者不?就是《人民日报和《青年报那种大报社的。”
“那种的不认识。”吴岫岚想了想说,“要不我帮你问问我老师吧?她认识的人多。”
“也行,你帮我问问吧。”
叶满枝没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小姑子身上,吃完涮肉,又一起夜游了中山公园以后,她回到驻京办好好规划了一下,准备明天上午去拜访一下吴峥嵘的朋友,请人家帮帮忙。
然而,次日一早,她刚送夏竹筠和贺处长出门,便有个《光明日报的记者将电话打到驻京办找她。
对方在电话里说,十点之前有空,可以跟她聊聊新闻线索。
叶满枝没什么新闻线索,但还是大胆答应下来,问清楚对方所在的方位后,与她约定在大地西餐厅碰面。
那边环境安静,她可以请记者朋友喝咖啡遭洋罪。
……
小姑子帮她引荐的这位记者叫祁俪,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同志,进入西餐厅以后,打量着内里的环境问:“叶同志,您经常来西餐厅吗?怎么约在这里?”
她当记者的时间不短了,很多人更习惯将谈话地点约在茶馆里。
来西餐厅的可不多见。
叶满枝没要菜单,很洋气地直接点了两杯咖啡,笑着说:“我第一次来北京,待了还不到一周呢,怎么可能经常来西餐厅!说起来也真是巧了,我寻思好不容易来一次北京,无论如何得下一次馆子吧,当时正好走到这家西餐厅门口,我就误打误撞走进来了!”
祁俪笑笑说:“嗯,这里环境不错。”
“呵呵,我请您来可不只是因为环境清幽,”叶满枝伸手向窗外指了指,“距离这边不远,有个长安大戏院,您知道吧?”
“嗯。”
祁俪是老北京,对这一带很熟悉。
“我上次来吃饭的时候,偶遇了戏院的两名京剧演员,无意间听说他们排了一出名叫《一厘钱的现代戏。出于好奇,我打听了一下戏剧的内容,这才听说了北京墨水厂,以节省一厘钱的精神,实现了扭亏为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