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或许他们错了?
“那汉王世子刘盈,看来很得主父和刘裨将喜爱啊。”
“能不喜爱吗?会独自去救母的孝顺孩童,谁能不喜欢?世子不仅用他自己换回了王后,还换回了刘裨将的生母和王将军的母亲。”
“听说世子师从大儒,祖师乃是儒家先贤荀子。他定是一个儒雅温柔,乖巧绵和的孩童。”
“肯定如此。”
……
“咩!”
刘盈抱着小羊羔,学羊叫。
项襄看着刘盈可爱的模样,神情柔和。
如果自己还有幼弟,或许幼弟就是这副模样。
刘盈摸了摸小羊羔的头:“真可爱,一看就很好吃。”
项襄:“……”
算了,如果自己还有幼弟,一定和盈儿一样调皮贪嘴。
“那就烤着吃了吧。”项襄对下人吩咐,“今日就别抄书了。你手腕都红肿了。”
刘盈笑着对项襄扬了扬手腕上的绑带。
这些绑带是项襄帮他绑的。
“只有在襄兄长这里,我才能松一口气。”刘盈在项襄这里没有装乖巧的小儒生,眉眼间俱是顽皮伶俐。
项襄笑着摸了摸刘盈头顶的小包包,笑容有些寂寥:“阿父给我留了几个心腹,至少在这小院里,确实能松口气。”
看着项襄寂寥的笑容,刘盈有些唏嘘。
人生的境遇啊,真是莫测。
如果在原本历史中,项襄已经归从汉高祖了。
在灌婴的列传中,记载灌婴随汉高祖出关攻打砀郡等地,中途在定陶大败龙且的下属,攻克定陶。
项襄便是在定陶投的汉。
之后汉高祖在彭城大败,诸多诸侯、下属背离了他,项襄身为项氏族人,却继续跟随汉高祖,并未回到项家。
项襄在患难中的不离不弃,让汉高祖对他很是信任。
虽然汉高祖对项氏族人都很宽容,但项氏族人中只有项襄领了兵。英布叛乱时,项襄跟随汉高祖为将平叛。
项襄被封的桃侯与其他项氏族人不同,乃是因功封侯。
这个时空的项襄,却一直留在彭城,虽说也是护卫彭城的将领,但比起项羽其他族人,就显得被冷待了。
连项羽的侄子都能在攻打齐国时为主将,项襄是项羽的同龄人,论用兵的本事在项氏族人中也是中上,却没有机会领兵出战。
原本历史中的项襄还能独守一城呢。
刘盈思来想去,恐怕是项羽心中对项梁有愧吧。
虽然项梁是伤逝,所守城池并未被攻破,看似和项羽没关系,项羽已经尽力。
但自己有什么心思,自己最明白。心里有愧的人,行事便不能光明磊落了。
不过原本历史中的项襄,都更愿意跟随彭城大败的刘邦颠沛流离,也不肯回项羽身边享受富贵。很难说项羽对原本历史中的项襄,是不是真的光明磊落。
只是可怜项襄,没了和阿父共苦的经历,将来儿子不知道还能不能当丞相。
不过没关系拍胸脯,现在他和我共苦了!我来重用他!
“项羽要回来了吧?”刘盈装作没看到项襄的神情,问道。
项襄道:“嗯。堂兄要回来募兵休整,待入冬,荥阳护城河枯水时,再一举攻下荥阳。”
“襄兄长找个借口先出城。”刘盈道,“你和王后较为亲近,你悄悄告诉王后,让她装病,把我交还到项羽手中,让项羽照顾我。”
项襄皱眉:“为何?堂兄脾气不好,你还是继续和王后住更好。”
刘盈摇头:“我来这里做客许久,该离开了。我不能连累你们,才等到项羽回来,当着他的面离开。”
项襄震惊:“你、你说什么?”
刘盈坏笑:“我既然敢独自来,就能离开。兄长不用为我担心。”
项襄既震惊刘盈的自信,又震惊刘盈信任自己。
他慌张地把刘盈护在怀里,东张西望了一番,见无人偷听,才松了口气。
他压低声音道:“你若有办法离开彭城,就该在项羽回来之前离开。你不用担心他人。”
刘盈摇头:“你们对我好,我就要对你们好。小事就罢了,弄丢汉王世子的大事,以项籍性格,一定会责罚他人。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才不连累他人。何况……”
直呼项羽姓名的刘盈声调拖长,抱着手臂冷哼:“我就是要当着他的面逃,好好气一气他。”
项襄无语。
他实在想不出,刘盈在项羽眼皮子底下还能怎么逃。
项襄只自保有余,无力再保护他人。刘盈信任他,他便按照刘盈请求的去做,没有再劝。
楚王后乃是项梁为项羽所聘,项襄与楚王后关系自然不错。
虽然他平时装作与楚王后生疏,一有事,楚王后仍旧很信任他。
项襄让楚王后装病,说这样能勾起项羽怜惜,或许能请项羽让龙且撤兵。楚王后自然应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