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云宫,朝露殿。
慕关书虽然很饿,但是今年只有两岁的他,就算敞开了吃,也吃不了多少东西。到了朝露殿以后,慕关书吃了几块糕点,便不再像刚刚一样只知道哭着喊“饿”了。
此时寿宴已经匆匆结束。
听到消息的陶公公,第一时间便赶到了朝露殿来。
——吃过糕点以后,慕关书虽然搭理起了慕厌舟,但始终黏在宋明稚的身边。
慕厌舟似乎对这个同父异母的五皇子没什么兴趣。
他回到朝露殿之后,只随便喂了慕关书几口糕点,直到远远听到脚步声,方才重新将注意力,落在这个“五弟”的身上:
陶公公带着人来了。
朝露殿内。
宋明稚将一块糕点,送到了慕关书的手中:“殿下还想尝尝这个吗?”
慕关书犹豫着接了过来:“尝。”
他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拿到糕点以后,终于不是方才那般,只顾着往嘴里塞。
见此情形,慕厌舟也凑上前来。
他看了一眼慕关书,随口补充了一句:“他吃饱了。”
“好了——”
慕厌舟叫来一名宫女,“带他回去吧,”说完便转身看向攥着糕点的慕关书,“我说,吃也吃过了,五弟你也该回自己的住处去睡觉了吧?”
怎料,刚才还一脸平静的慕关书,听到慕厌舟的话后,竟直往宋明稚背后躲:“不,不回……”
慕关书的表情格外抗拒。
这一幕正好落在了陶公公的眼底。
远远看到陶公公之后,宋明稚也忽然明白了慕厌舟的意思:作为一名“不爱多管闲事”的闲散亲王,慕厌舟若是对慕关书的事情太过关心,实在是有一些不符合他平常的形象。
若要改变慕关书的日子。
还得他自己向他的父皇“告状”。
想到这里,宋明稚立刻接过话茬,配合道:“殿下为何不愿意回去?”
慕关书紧攥着那块没吃完的糕点,结结巴巴道:“因为,为冷。”
慕厌舟像没有注意到来人般,只顾着同慕关书道:“如今都几月了,还怕冷?”
慕关书摇了摇头,结巴道:“正砚殿里冷。”
“正砚殿”就是人们常说的冷宫,身为皇后之子的慕厌舟,向来不食人间烟火,他似乎并不理解慕关书话里的意思:“正砚殿有什么冷的?”
然而朝露殿外的陶公公,听到这心里已经有了数:正砚殿里的那些太监和宫女,私下或许还克扣了五皇子不少炭火。
慕关书只知道不断重复“冷”字。
见状,陶公公终于带人走了进来:“参见齐王殿下——”
慕厌舟的视线终于落在了殿外:“陶公公来了。”
同时,长舒了一口气。
他叫来宫女,让她将慕关书抱给了陶公公:“快,将他抱走,回去睡觉吧。”
慕关书虽然只有两岁。
但同样是皇子的他,若没有什么特殊情况,自然不能在慕厌舟的殿内休息。闻言,陶公公立刻上前,将人接了过来:“今夜实在是打扰殿下和王妃了,奴才这就将五皇子殿下送回去!”
陶公公的表情格外紧张。
敛云宫一共就这么大。
方才的事情,已经传到了皇帝耳边。
当今圣上的子嗣虽然不丰,但是常年只顾着享乐、修仙的他,若不是今天的事情,或许已经忘了自己还有这样一个“五皇子”。
若是从前他定懒得管此事。
但是就在几天前,大皇子刚刚因为“惊马”而被遣回崇京城。
皇帝向来都不会亏待自己,如今“万寿节”已算是彻底结束,喜爱奢华事物的他,也难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崇京城里的大小“杂事”又一次被推到了他的面前。
其中就包括梁王慕思安的事。
原本懒得理会这种“鸡毛蒜皮小事”的皇帝,忽然重视起了“兄弟亲情”。听到慕厌舟和五皇子的事后,他不但令人彻查此事。甚至,一番对比下来,还影响到了他对梁王的处置。
陶公公自然不敢多嘴。
他抱着慕关书便要走,但是还没跨过门槛,便听宋明稚突然开口道,提醒他道:“陶公公,五殿下方才说正砚殿冷,您记得仔细问问为何。”
陶公公脚步一顿:“是,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