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真宰相了,该低头还得低头。
就在父子俩温情时刻,突然就见仆人猛地闯进门来大叫:
“相爷,快躲一躲,下面有许多学子叫嚷着来寻您了,是那个姓韩的小子带的头,说什么要公平!”窦元宾脸上闪过一丝疑色。
韩智轩明明被自己收买了,他带着人找自己作甚?
“慌什么!”
窦元宾估摸是韩智轩吃瘪,故意裹挟民意,来找自己要公平。
如此甚好。
“这个韩智轩还是会搞事的,倒是个人才。”
窦元宾慢悠悠的站起来,走向一旁,推开窗户,便听到越发激励的声音。
“书在手。”
“跟我走。”
“找窦臭。”
“要公平!”
窦元宾站在二楼上,瞧着神色激动的学子们,嘴角挂起一丝弧度。
当真是一帮蠢货。
如此轻易就被那个叫韩智轩的给裹挟住了。
不过一想自己毕竟是在朝堂当中厮混过数年了,整治这帮小小学子,岂不是轻易拿捏。
至于宋煊这个人,长什么样子,窦元宾还真没怎么关注。
一个蝼蚁一般的人物,也配让“本相”记在心上吗?
更何况宋煊长什么样根本就不重要。
重要的是不仅他的科举之路断了,最后双腿也断了。
如此才能让其余人知道,窦家并不是那么好惹的。
韩智轩很是激动,到了客栈楼下,伸手一指:
“宋十二,窦臭便在上面。”
宋煊晓得该自己上了,于是率先踏进客栈。
苏洵自是紧随其后,他根本就不在怕的。
只是苦了店家,连忙询问诸位学子来此作甚。
宋煊随手就扔出一片金叶子:
“给俺的这些同窗备好茶,俺们来寻那个浑身都是臭味之人讨要公平。”
掌柜的连忙把金叶子护在胸口。
来的,都是客!
谁能把客人往外推啊?
更何况窦翰浑身都是臭味,只要给的钱足,店家也是捏着鼻子接纳了。
“客官请。”
店小二连忙引着宋煊奔着楼上走,人家学子之间经常相互讨论学识,大家都不懂。
反正来了都是客。
“小爷哎,你是不知道,那位父子全身真是臭,要不是他肯大价钱,我们客栈才不要呢。”
宋煊并不理会店小二的话,只是推开房门,一股臭气迎面而来。
窦元宾站在窗前,负手而立。
瞧着乌压压进来的一帮学子。
带头的也不是那个叫韩智轩的学子,而是另外一个身材高大,长相俊美之人,他面露疑色。
倒是躺在床上的窦翰大叫一声:
“宋煊,你还有脸来!”
“就算是道歉,我也不会接受的!”
“晚了。”
听着病榻上窦翰声嘶力竭的喊声,宋煊连理会他都没有理会,而是指着窦元宾:
“窦臭,你利用自身权势来压迫无辜学子诬陷俺考试作弊,妄图挑起诸多学子对立,你可敢承认?”
听着宋煊的指责,窦元宾哼笑一声:
“不知道。”
他倒是没想到宋煊竟然会找自己,那韩智轩也没玩砸。
对上一个失了智的小小学子,用不着太废功夫。
宋煊瞥了韩智轩一眼,现在轮到你交投名状了。
韩智轩感受到宋煊的目光,他下意识的想要后退。
但后面人已经站了密密麻麻之人,根本就容不得他后退。
而且方才宋煊还把他给摘出来了,不要不知道感恩。
“韩智轩,就是你冒充的吴白枫。”
杜琛在一旁怒吼道:
“你他娘的说话啊!”
韩智轩当即失声痛哭起来:
“是窦臭他拿我娘威胁我,我娘生病了没钱医治,还拿我的前途威胁我。”
“若我不按照他说的做,无论是我还是我娘全都得死。”
“无论是让我找人诬陷宋煊,全都是他逼迫的。”
“要不然就让我跟他儿子一样两条腿都被打断,这辈子都别想读书了。”
韩智轩开始疯狂甩锅,并且尽可能的抹黑窦元宾。
诸多学子的怒气池还在累加。
所有的一切,全都是这个当朝翰林学士在背后搞鬼。
若是我等遇到同样的事,是否也能顶过去?
宋煊把目光收回来,算你小子上道。
知道该怎么博取同情,把自己放在无辜受害者的位置上。
这种人将来为官后,那也是个善于攀爬的主。
不过宋煊并不在意他以后。
今日能为我所用即可。
一听到韩智轩如此冤枉自己,窦元宾当即大怒:
“你是什么狗东西,也敢如此诬陷我!”
韩智轩只是一个劲的痛哭,并不打算搭理窦元宾的话。
今日是他们之间的斗法,韩智轩只期望宋煊能够不要让自己失望。
“窦臭,我等皆是问你要个公平的普通学子。”
宋煊伸手指着窦元宾:“窦臭,俺们两个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儿子平日里嚣张惯了,遭强人抢掠,却怪在俺这个普通学子的头上,要找人打断俺的两条腿出气。”
“如此行径,足以见识你窦家一点好的家教都没有。”
“还天天自诩为名门之后?”
“我呸。”
“名门之后的脸全都被你家给丢光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窦臭虽然雅号臭,可哪里被如此多的无名之辈臭骂过。
让他颜面何存?
窦臭指着宋煊道:
“你们犯上作乱,敢报上名吗?”
“有什么不敢的?”
宋煊高声嚷嚷道:“俺叫宋煊,若是这窦臭连个公平都不给咱们,那俺之今日,便是诸君明日!”
“十二哥说的对,今日我们若不联合起来,窦臭他儿子明日就可以欺负你,你你你你!”
苏洵甚至站在了圆凳上高声嚷嚷:
“我之今日,诸君明日!”
啪。
一块石头直接砸过去。
张方平立即缩手。
苏洵大喊道:“砸死你这个仗势欺人的狗东西。”
紧接着无数人手中的石头以及书本冲着窦臭砸去。
甚至有石头透过窗户,砸到外面去了。
窦臭想要躲避,却是被一下子砸中脑门,顺着窗户掉了下去。
“啊。”
宋煊当即奔着窗户往下张望。
窦臭到底是养尊处优惯了,一条腿歪曲着,他躺在地上惨叫。
宋煊没成想事情会发展的如此之快,快的他还没来得及继续积累怒气,半道就给人释放出来了。
众人连连透过窗户向下张望。
苏洵瞧着下面躺着哀嚎的窦臭,啐了一口:
“便宜他没摔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