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识愁滋味。”
张师德迅速读完,眼里止不住的惊讶之色。
此子无论是切题还是韵律完全都符合,更不用说写的这般好。
张师德作为一名曾经的大宋状元,站在科举制度顶峰的男人。
他可以肯定,来应考的所有学子,都写不出如此贴切的诗词来。
宋煊?
此子为何没有听人提起过,不该是寂寂无名之辈啊!
张师德示意一旁陪同的学子坐在他的位置上,他则是拿起宋煊的诗词去寻晏殊。
无论此子其余三门答的如何,这个人必须要录取到书院当中来。
悉心培养后,定然也是状元之才啊!
……
宋煊与苏洵在一旁走着:
“十二哥,我看你刷刷几笔就写完了,能不能告诉我你写的是啥?”
“回头再说,俺现在一门心思是想要去寻窦臭。”
“找他作甚?”苏洵面露不解。
“过去狠狠的奚落他一阵。”
“哈哈哈。”
“十二郎。”
王从益在背后连忙招呼一声,他本就是身体有病,快走几步便气喘吁吁。
宋煊对这个宰相之子没什么好感。
只是看不上他的手段,但也不至于像厌恶窦翰那么严重。
“王兄,有事?”
“与你说一件事。”
王从益喘着几口粗气,十分虚弱,他忍不住拽住宋煊的胳膊:
“十二郎扶我一把。”
“卧槽。”
宋煊心中骂了一声。
他怎么这么虚弱,是被女色掏空了身体吗?
可是观其方才走路,又不像是这样,大抵是染病还没好利索。
“王兄身体这般模样,为何还要来参加这入院考试,不如养好身体,否则什么都会化为一场空。”
“我在床上躺了许久,终究觉得还是来凑一凑热闹,否则我真的怕是要死了。”
“哈哈哈。”苏洵倒是大笑几声:
“王兄果然心胸豁达,我也是这般想的,若是死在病榻上,不如死在游览大好河山的路途上。”
王从益没言语。
别说出门游览了,就算是与夫人同房都没有多少力气。
王钦若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想要置办个侍女,除了满足自己的生理需求,万一能生个庶子出来,也算是为自己留了骨血。
毕竟他儿子身体是真的不行。
奈何王钦若的夫人是狠角色,这个想法始终没有得以实行。
北宋文学大家杨亿去他家里做客,吐槽他怕媳妇,结果被王钦若一直记恨。
毕竟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杀人的快刀。
办不了我夫人,我还办不了你?
小样的。
于是杨亿在朝中一直都被王钦若等人排挤,处境艰难。
宋煊感觉出王从益心中的失落,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开口道:
“王兄且回家去吗?”
“嗯,轿子就在外面。”
王从益由宋煊搀扶着缓行:
“窦翰被人劫持了,若是他获救,找不到幕后主使,极有可能会把锅扣在你的头上。”
“王兄说的对啊。”
宋煊当然知道幕后主使就是自己,但嘴上却道:
“可俺不屑于背地里绑人,要打也是光明正大的揍他一顿。”
“十二郎是光明磊落之人,可你没去过东京,那里的腌臜之辈太多了,光明正大是要吃亏的。”
王从益好歹是在东京厮混过的,这句话他是亲身经历过的。
毕竟他爹经常干些腌臜事,他都看在眼里。
“王兄所言是极,俺今后会注意的。”
“若是有难处,可去寻我,我身体虽然不堪,但好歹是宰相独子,比他那个位比宰相之子要强上许多的。”
“多谢王兄。”
宋煊把王从益送上轿子:“俺记住了。”
“嗯。”
待到帘子放下,轿子直接走了。
以前大唐只有三品以上的才能乘坐轿子,只是如今的大宋畜力缺失。
连皇帝的马都是要靠着购买或者进贡的方式获得,民间就更是马少了。
人力代替畜力的需求直线上升,直到北宋中后期,士大夫们为了标榜自己圣贤,拒绝以人代畜的行为,认为这是有伤风化。
即使上奏朝廷下禁令,但民间乘轿奢靡之风愈演愈烈。
雇主愿意出钱享受,轿夫愿意挣这份钱养活家人。
你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瞎几把巴巴,谁他妈的愿意听你的啊?
王从益轻轻呼了口气,方才演了那么一出,效果不错,他还不至于走路的劲都没有。
等到轿子远走,苏洵忍不住摇头道:
“十二哥,看样子当了宰相也没有用,他该绝后也得绝后。”
“小风寒都能要了人命,没必要要求太多。”
宋煊是深知大宋的医疗水平的。
纵然是后世拍片子接骨兴许都能长歪了,得重新打断矫正。
窦翰大抵是废了一条腿。
“他太虚弱了,到了冬天过于难熬。”宋煊紧了紧自己考篮的带子:
“估摸没几年好活头了,卖好有什么用啊?”
“俺们将来都是要在东华门唱名的,何必因为一点小麻烦就屈居人下人?”
苏洵一愣。
十二哥此番言论其实与包拯,范仲淹并无区别。
尤其是当今宰相王钦若的名声一点都不好,何必跟他扯上关系?
苏洵很快就把他抛在脑后,而是急切的询问:
“十二哥,我们现在是去寻找窦翰那条臭狗吗?”
都这个时辰了。
宋煊觉得官府的人也该找到窦臭了。
他不想把苏洵给牵扯进来,自是点头道:
“俺们两个自是要去瞧一瞧他到底成了什么狗样子了。”
“对头对头。”
苏洵挎着考篮一边走一遍畅想着:
“我拿佩剑,十二哥拿着弓箭与唐横刀,咱们两个定然能寻到人。”
“可惜俺养的狗还太小,不能追踪。”
“对对对,将来我也要养猎犬。”
苏洵兴趣极大,总之就是好玩嘛。
待到走到半路,捕头丁哲连忙上前迎接:
“好叫十二郎知晓,那失踪的窦翰已经被寻到了。”
“真是可惜。”
苏洵当即唉声叹气:
“若是被我先寻到,总是要让他暗中吃些苦头。”
“倒是不可惜。”丁哲瞧着宋煊脸上的神色:
“十二郎有所不知,那窦臭脸肿的像个猪头,右腿都被强人打断了,就是为了避免他回去报官,耽误了强人卷钱跑路,张推官已经把案子给断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