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李恩这个瞎子明显不愿意上战场,阿莱士·普尔又是一个刚刚从报纸上听闻的小人物,还不配做他的副手。
霍尔伯爵的大儿子,和莫利亚大公的儿子们一样,都在外担任领主,本身就一堆事要处理,没办法来帮助老父亲。
“呵呵。”对于霍尔伯爵的话,奥古拉斯只能用尴尬的笑容掩饰。
他才不在意那些贵族少年的死活,谁让他们总想着在桃乐丝面前蹦跶?
这些看不清局势的家伙们,就应该送去锻炼锻炼。
“蓝月领的领主凯瑟琳小姐,是不是还被关在教廷的黑塔内?”
桃乐丝随后问道。
奥古拉斯说道,“是的,不出意外,她的审判就在五天后进行,但是应该不会有那么多人注意。”
“那可不一定,凯瑟琳还是李恩·莫利亚的未婚妻,这个关注度依旧会很高。”
霍尔伯爵有些酸地说道,他的眼神投向李恩。
幸好李恩看不见,不需要承受未来岳父的压力。
霍尔伯爵这一次来参加李恩的舞会,就是想找机会单独和他聊聊,看看他究竟什么时候和蓝月领的凯瑟琳解除婚约,否则帝国蔷薇怎么才能借助他生孩子?总不能做未婚妈妈吧?
霍尔伯爵绝对不会容忍这种事,更不会接受李恩脚踏两条船。
李恩从霍尔伯爵不满的语气中已经能窥见一二。
要是让霍尔伯爵知道,凯瑟琳先怀孕了,说不定杀人的心都有了。
奥古拉斯觉得霍尔伯爵的语气有些奇怪,虽然他生性多疑,但他绝不会在这方面做猜想,因为他认为桃乐丝无论如何也不会看上一个残疾人,霍尔伯爵无论如何也不会看上一个公子,李恩·莫利亚无论如何也不会成为自己的情敌,他还有未婚妻呢。
“李恩,不用担心,凯瑟琳不会有事的,她既没有遭受污染,也没有做出任何违背良心的事,她经得起审核,相信很快就会被放出来,而且凯瑟琳和洛尔都不需要像你一样经历三次审判。”
莫利亚大公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
他很不高兴,这群人围着自己的孙子,却把自己撇在外面。
明明最应该和孙子待在一起庆祝的是自己才对。
这些人抢什么风头?尤其是霍尔伯爵这老登,虽然自己感谢过他,但他也不能得寸进尺,这难道是看上自己优秀的孙子了?
“爷爷。”
李恩站起身,迎着莫利亚大公的方向,露出了笑容。
莫利亚大公欣慰地点了点头,“明天我就会带你回家,见见你的兄弟姐妹。哦,主要是姐姐和妹妹们。”
莫利亚家族中的男丁们,成年就被赶去了北境,基本上没有留在王都的,这也是为了保全信条家族的根基。
国王越是重用莫利亚大公,莫利亚大公就越要注意把握分寸。
霍尔伯爵也是如此,只有女儿陪在身边。
而他们的女儿也注定会出嫁,让他们变成彻底的空巢老人。
想到这里,两位老对手又惺惺相惜地看了一眼,然后不屑地移开了目光。
“好的,爷爷,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她们了。”
李恩假装自己很激动,实际上他一点也不想和姐姐妹妹们接触。
他现在可没有心情经营姐妹淘。
等到凯瑟琳的审判结束,他就带着凯瑟琳离开这里。
他甚至想让桃乐丝推迟想要孩子的想法,因为将她体内的血液释放也能缓解她的症状,如果可以凭借这个办法拖延到凯瑟琳生产之后,那就再好不过了。
无论是何种理由,李恩都不想给凯瑟琳留下孕期出轨的创伤性回忆,这会让他们的爱情走到尽头。
李恩虽然不能保证心里始终只有凯瑟琳一人,但他必须给足凯瑟琳安全感,给这对母子安全感,这是底线。
他很感激桃乐丝为他所做的一切,也会履行债务人的职责,但他也要争取守护凯瑟琳的机会。
李恩并不想做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选择题。
“难得杰克森家族还能保全蓝月领,哦,上一次守护局送去的魔女是不是有问题,听说临阵叛变了,她是怎么处理的?”
奥古拉斯单手托腮,询问道。
两位重要大臣都在旁边,让他恍惚间似乎又从舞会回到了办公室。
“哦,火之魔女芬娜·巴尔博萨已经被送回了守护局,守护局内部会对她进行调查,但我猜测不会有太重的惩罚,因为教廷的人也参与了战斗,他们都站在了玛丽那边。”
莫利亚大公说道。
“不管怎么样,凯瑟琳既然是李恩的未婚妻,那就给蓝月领换一位守护魔女,调查一下背景。不要再和玛丽有关了。”
奥古拉斯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表达自己对李恩的重视。
李恩现在可是他的重点培养对象。
“谢谢国王陛下。”
李恩诚恳道谢。
安排魔女这种事,还真的不是他能决定的,既然奥古拉斯这么慷慨,那就顺水推舟好了。
“桃乐丝,我有没有荣幸邀请你跳一支舞?”
奥古拉斯处理完这些琐事,与李恩的感情也有了进一步的提升,就不打算继续浪费时间在这个男人身上了,他走向桃乐丝,绅士地伸出手。
桃乐丝摇了摇头,“如果我和你跳了舞,就会有很多人来邀请我跳舞,到时候我就没办法用同样的借口拒绝了。”
奥古拉斯对于自己青梅竹马太受欢迎这件事,非常苦恼。
假如桃乐丝只是长相一般的女孩,或许他就不会有这个顾虑了。
“有时候美貌也是一种枷锁不是吗?”
“你这是责怪我英俊的父亲,如果不是继承了他完美的基因,我不会这么美丽。”
霍尔伯爵老脸一红,非常欣慰。
“桃乐丝,以后不允许你在国王陛下面前如此夸赞我,这会让国王陛下难堪的。”
国王奥古拉斯翻了个白眼,“霍尔叔叔,您现在已经很老了,别想着比我更英俊这件事,这根本不可能。”
“老霍尔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莫利亚大公嘲讽了一句。
霍尔伯爵眯起了眼睛,“说起老,在座的没有人能比莫利亚大公更老了吧?”
“我年轻时候,可是被誉为帝国第一英俊的存在。”
莫利亚大公毫不避讳地说道。
他和霍尔在一起,就忍不住要斗嘴,心态也变年轻了。就像是两个老顽童。
“这句话我相信,看李恩就能看出来,假如不是他中了邪神的诅咒,估计王都有一半以上的少女都想嫁给他。”
奥古拉斯恭维道。
“前提是李恩·莫利亚别像他爷爷一样,想给所有女人一个家。”
霍尔伯爵讽刺道,作为情感专一的男人,非常看不惯老莫利亚这种拥有多个情妇的男人。
但霍尔这样的人是少数,那些拥有情妇的贵族们崇拜的人都是莫利亚大公这样潇洒的男人,他们甚至会在背后诋毁霍尔伯爵,认为他根本不喜欢女人,这无疑加深了霍尔和莫利亚大公之间的矛盾。
“我可没有那么滥情,我只喜欢我喜欢的女人。”
莫利亚大公说出了一句非常经典的话,实在是适合为渣男代言。
“只不过你喜欢的女人有点多而已。”
“很高兴看到爸爸和莫利亚叔叔依旧相处和谐,你们热情争论的声音几乎能让整个舞会的人侧目,我希望你们能一直这样保持活力,这样记者们就不会缺乏明日头条。”
桃乐丝礼貌地说道。
舞会的现场确实有很多记者,还都是女记者。
她们穿着华丽,和贵族女性之间的差距也许就是珠宝首饰的差异。
贵族的女孩们不缺珠宝,但记者们想要拿出一件像样的珠宝,还得去珠宝行租借。
“好吧,我们不应该在这种场合讨论谁更英俊的事。”
霍尔伯爵选择听从女儿的建议。他是一个女儿奴。桃乐丝说什么,他都会接受。
莫利亚大公也坐到了自己的孙子身边,拍着李恩的肩膀说道,
“是的,李恩无疑才是这个时代最英俊的人,凯瑟琳无疑是最幸福的女人。我的孩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凯瑟琳完婚?”
“咳咳。”
霍尔伯爵咳嗽了起来。一方面是觉得老莫利亚不要脸到了一定程度,一方面是他真的有事要打断这老家伙。
“哦,你感染了瘟疫吗?在公众场合咳嗽可是非常不礼貌的。”
莫利亚大公嫌弃地看着霍尔伯爵。
霍尔伯爵翻了个白眼,“李恩,你应该记得绿荫领还亏欠着帝国银行债务的事吧?”
“记得。”
“那就好,作为帝国银行最大的股东,我需要和你聊一聊你的分期付款。”
霍尔伯爵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单独和李恩聊天的借口。
“有人想要喝魔法泡泡吗?”
桃乐丝问道。
奥古拉斯和莫利亚大公都非常捧场。
李恩这时候怀疑莫利亚大公是不是也欠了一屁股债,否则怎么会一听到自己的债务问题就将脖子缩了回去。
这和老登真是如出一辙,不愧是亲的。
实际上莫利亚大公确实遇到了一些债务危机,因为北境发现了一个需要投入大规模资源进行探索的神秘入口。
莫利亚大公已经变卖了一部分资产,去支持他的大儿子。
“虽然没有品尝过,但听起来很好喝的样子,请霍尔小姐无论如何给我留一杯。”
李恩说着站了起来。
桃乐丝微微颔首,“好的。”
李恩跟随霍尔伯爵到庄园的某个小房间聊天,谈关于债务的问题。
“李恩·莫利亚,你什么时候向桃乐丝求婚?”
霍尔伯爵完全不想和李恩寒暄,直接问道。
李恩愣了愣,他完全没想到未来岳父一上来就问这么致命的问题。
奥古拉斯可还在舞会上!
霍尔伯爵是觉得奥古拉斯能容忍桃乐丝被别的男人娶走?还是他自信能够保住这个女婿。
即便他真那么想,也得考虑自己现在的境况。
“你不用担心国王陛下,他确实喜欢桃乐丝,但如果是桃乐丝亲口对他说,我相信他会和我一样,选择尊重桃乐丝的选择,至少不会在明面上对你做什么,而我和桃乐丝,也能够保护你不受到任何伤害,而且那个老家伙,现在也是把你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不会忍心看你受到任何伤害,你等于背后有两大信条家族为你撑腰,根本不用害怕任何人。”
霍尔伯爵表情严肃地说道,他似乎看出了李恩的忌惮。
正常人都会忌惮的。
但李恩最担心的不是奥古拉斯的感受,而是凯瑟琳的感受。
凯瑟琳的情况太特殊,她不仅怀有身孕,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洛尔还惨遭毒手,如果这个时候,自己不顾她的体面,向桃乐丝求婚,她也许会承受不了打击。
经过几十年现代思维熏陶的李恩并不觉得真的有女人愿意分享自己的爱人,哪怕再大方,也是伪装出来的。
“能被霍尔小姐选中,我真的无比幸运,可惜我先认识了凯瑟琳,她在不久前因为疾病魔女的失控一夜之间失去了绝大部分的亲人,只剩下了唯一的哥哥洛尔,而现在洛尔看起来也出问题了,我不能在这种时候抛弃她。”
李恩诚恳地说道。
霍尔伯爵联想到最近的蓝月领之战,认为这位杰克森家的孤女确实承受了不少打击。
“嗯,这至少证明你还有一点责任心。那你打算等到什么时候?你不能把一生的时间都用来治愈可怜的女人,你也需要有自己的人生。”
听见霍尔伯爵的语气软了下来,李恩决定打一波感情牌。
“伯爵大人,桃乐丝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人,哪怕我是一个盲人,也能感受得到她的光芒万丈,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常常会觉得自卑。”
“这很正常,我第一次看到我的一生挚爱,也曾经自卑过,因为我的初恋给我造成了心理阴影,我觉得我不配拥有完美的爱情,但事实证明我错了。我们面对爱人,总是自卑的,自卑是保证爱情能永远维系的优良品质,能让我们时刻看到爱人的优点,对她进行赞美,并对自身进行反省,不断地提高自己。”
霍尔伯爵分享了自己几十年的恋爱经验,让李恩微微惊讶。
“霍尔叔叔,这只能证明您深爱着您的爱人,而您的本质并不是自卑,而是自信,您尊重她,并愿意为她不断努力改变。”
李恩这一通称赞,让霍尔伯爵非常受用。
而李恩也悄然将伯爵大人改为了霍尔叔叔,增加两人的亲近感。
“是的,我骨子里是骄傲的。我相信你也是骄傲的。你可是莫利亚家族的人。”
霍尔伯爵想起了莫利亚大公那张臭屁的脸,就忍不住想要吐槽两句,但他现在还有正事要办,必须要在后辈面前维持自己长辈的形象。
“不,桃乐丝的优秀,已经让我感受到了压力,也许是因为失明了,让我更加自卑,我不认为自己能配得上与这样传奇的女性共度余生……
“我其实不像我的父亲,更像我的母亲黛丝,我的母亲与父亲相识于微末,那时候父亲被爷爷逐出了家族,一无所有,母亲陪着他,深爱着他,愿意为他付出一切,但是当他拥有了一切,光芒万丈的时候,他的身边出现了很多更年轻漂亮的女人,我的母亲非常自卑,她带着我离开了父亲,悄悄生活在了一个偏远的小镇上,我们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父亲。
“母亲告诉我,在父亲身边的时候,她无时无刻不嫉妒父亲身边那些漂亮优秀的女人,嫉妒让她面无全非,感受不到任何快乐,离开父亲的日子里她觉得无比放松,因为她太平凡了,她喜欢平凡的生活,喜欢真正的自我。真爱总是让人陷入迷茫。”
李恩缓缓讲述着自己和母亲的故事,让霍尔伯爵微微动容。
“但你并不平凡,你的母亲会为你自豪。”
“是的,或许比起其他人来说,我并不平凡,我还幸运地达成了银色信徒的成就,受到了天使的青睐,但对比起桃乐丝,任何人都会逊色,她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最了不起的魔女,我无法与之比较,在她面前,任何人都是平凡人,一旦我付出了真心,我很害怕我会像我的母亲黛丝一样,嫉妒她身边出现的每一个优秀的异性,期待她完完全全回应我的爱,在爱情里变得卑微而扭曲,完全迷失自我。”
李恩无比真诚地看着霍尔伯爵。
他虽然双目失明了,但那双蔚蓝色的眼眸依旧澄澈。
霍尔伯爵不禁想起了自己从前的经历,想到了曾经为初恋赛琳娜痴狂的那段日子。
他从李恩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再结合李恩在邪神事件中的所作所为,霍尔伯爵认为李恩已经胜过了绝大部分的帝国贵族青年。
或许是自己的眼光太高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人能完美到匹配桃乐丝。
李恩已经算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李恩,我承认我一开始并不看好你,如果不是桃乐丝非要选择你,我甚至不愿意和莫利亚家族的人多说一句话,但我现在却觉得,桃乐丝的选择或许是对的,你是一个感情真挚的孩子。
“你和桃乐丝之间唯一的问题其实是时间问题,凯瑟琳出现得太早,桃乐丝出现得太晚,但你和凯瑟琳还没有结婚,一切都来得及。
“孩子,我必须告诉你,初恋不是你生命的全部,当你敞开心扉,你会发现你原本以为绝对无法得到的幸福就在眼前。”
“桃乐丝是一个和你一样对真爱充满了恐惧的人,既然她选择了你,我希望你能治愈她,而不仅仅是给她一个孩子,让她转身就投入那无止境的魔法研究中,魔法不是生活,她也需要像正常女人一样,拥有爱与家人。”
霍尔伯爵伸出手,拍了拍李恩的肩膀,“虽然你眼盲,但你的心无比澄澈。我相信你可以治愈桃乐丝。”
“霍尔叔叔,桃乐丝为什么会恐惧真爱?”
“这都要怪我,我太爱她的母亲了,在她母亲死后,我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陷入人生的低谷,迷茫,不知所措,甚至想过和她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后来桃乐丝用魔法治愈了我,但她从此以后也再也不想要爱情了,她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变成我这个样子,害怕她的恋人先离开她,别看她表面上坚强,但她实际上一直是我保护在手心里的孩子,她是很脆弱的。
“她曾经亲口告诉我,以她的天赋,她至少能活500年,甚至更久,但是没有人能陪她活到500年,那么她注定要承受失去爱人的痛苦。”
霍尔伯爵悲伤地说道,“真希望有一个人能改变她这种悲观的想法,我不想她一辈子都孤孤单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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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收为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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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们看自己的目光,怎么越来越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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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