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那就让10万人一同上绞刑架！万字更新求订阅

教皇兰德尔得到了两个坏消息。

第一是洛尔·杰克森死在了黑塔，未经审判的贵族死在了黑塔中，教会有推卸不掉的责任，哪怕教会地位超然，但也不能全然不顾世俗社会，因为世俗社会提供给了教会物质基础。

第二是亚瑟消失在了神官禁闭室内，现场还发现了蛊惑之嘴】残留的气息。

看着这简单的献祭仪式，兰德尔漆黑的瞳孔中荡漾起一圈圈涟漪。

他确实感知到了蛊惑之嘴】来过这里。

但却看不清全貌。

亚瑟难道是已经知道自己接触过蛊惑之嘴】，然后他也学着向蛊惑之嘴】献祭获得力量？

假如真是这样，亚瑟简直蠢透了。

但如果不是这样，兰德尔不知道谁还能在深夜潜入神官禁闭室，召唤邪神后不留下任何痕迹就离开了。

这里可是正神的地盘，能在正神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亚瑟的死就显得太正常了，他是遭到了神罚。

如果现场还存在第二人，他的命运也肯定躲不过神罚。

对于让教廷最近名誉扫地的亚瑟大神官，兰德尔觉得他的死完全不可惜，甚至没有让人调查，就直接以亚瑟精神失常要送到城外休养为由，取消立案，以免继续给教廷抹黑。

一位大神官在禁闭期间召唤邪神，被正神惩罚，这说出去不是抹黑是什么？

而一位大神官在禁闭期间遭遇袭击，被献祭给邪神，这说出去就是更大的抹黑。

无论是哪种情况，对教廷都是不利的。

兰德尔选择用了最柔和的方式来处理，总之除了他之外，并没有人知道真相，大家都认为亚瑟大神官只是失踪了。

至于洛尔·杰克森的案子，则需要更柔和的处理方式。

抹除他死亡的事实。但凡接触过洛尔·杰克森尸体的神职人员，都被兰德尔灭了口。

虽然兰德尔会鞭笞玛丽，但不代表他不在乎玛丽。

孩子犯了错，做父母的总要为她买单。

洛尔·杰克森的尸体被秘密送到了兰德尔的地下室。

实验室内，兰德尔用序列2接触了洛尔。

洛尔脖子上的伤痕奇迹般的消失了，他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开始砰、砰、砰地跳跃起来，呼吸也缓缓恢复，血液从冰冷变得温柔，身体机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半小时后，洛尔苏醒了。

他睁开眼，惊恐地捂住自己的脖子，大口地喘着粗气，贪婪地呼吸着地下室不够新鲜的空气。

“呼呼呼，这，这里，这里是哪里？地狱吗？”

“不，我的孩子，你还在人间，你还有未完成的人生和使命。”

兰德尔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如同春日一般温暖，让洛尔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父母。

“教皇冕下，我的主人，谢谢您救了我。”

被序列2持有者拯救的人，会无条件地忠诚于持有者，遗忘曾经的感情，变成一具活着的木偶。

假如用时间和经历来培养，这个木偶也会逐渐拥有人类的感情。

“还记得你叫什么吗？”

兰德尔问道。

洛尔摇了摇头。

“你叫洛尔·杰克森，出生于蓝月领的杰克森家族，是蓝月领经历了疾病魔女事件后的幸存者，你还有一位妹妹，凯瑟琳·罗彻尔·赫尔南德斯·梅赫利班·杰克森，她现在已经是蓝月领的领主，你曾经与玛丽结婚，但你们很快就会离婚，知道了吗？”

兰德尔缓缓说道，像是故意放慢了语速，好让重生后的洛尔记忆。

洛尔微微颔首，“我叫洛尔·杰克森，出生于蓝月领的杰克森家族，是蓝月领经历了疾病魔女事件后的幸存者，我有一位妹妹，凯瑟琳·罗彻尔·赫尔南德斯·梅赫利班·杰克森，她现在已经是蓝月领的领主，我曾经与玛丽结婚，但我们很快就会离婚。”

“很好，洛尔，回黑塔吧，你还需要接受一次审判，才能离开。”

“是的，主人。”

“不，以后都叫我教皇冕下。”

“好的，教皇冕下。”

……

破晓的晨光流淌入帝都的每一个隐秘角落，与石砌的墙面上爬满的藤蔓和苔藓交织出一片斑驳。

阳光轻抚着横跨在泰拉尔河上的比慕斯大桥上，为一辆辆过桥的马车披上淡金色的外衣，河水在初升的灿阳下闪着银光。一股混合着牛油和烤面包的香味，在微凉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街头的铺子渐渐开张，铁匠铺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皮革匠忙碌地打磨着手中的皮料，而面包房的老板则正在将新鲜出炉的面包放置到木制的货架上。市集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商贩们挥舞着手臂，热情地吆喝着，招揽着稀疏的早市顾客。

“哦，拉米尔太太，你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那位大人物今天要面临最终审判了，我昨晚激动得一天都睡不着，今天早早就起来了，我想要知道他的最新状况。”

“哦，真是太巧了，我也是因为这件事早起的。”

“真希望教廷那群无耻的家伙不要干出亵渎神明的事，让我们的英雄被送上绞刑架。”

“放心吧，天使会庇佑李恩·莫利亚大人的。”

经过舆论的发酵，李恩俨然成为了人们心目中的大英雄，天赋异禀的神选者。

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们，都期盼着李恩能得到一个公正的结果。

最终审判如期进行。

这一次国王奥古拉斯、教皇兰德尔都没有参与审理，他们都坐在了旁听席。

而旁听席上，坐满了贵族和神职人员，因为奥古拉斯、兰德尔的参与，最高审判庭不得不临时增加了vip旁听席，奥古拉斯、兰德尔都拥有自己的单独半开放式包厢。

莫利亚大公与霍尔伯爵，都坐在奥古拉斯的包厢中。

很遗憾的是这一次桃乐丝没有来，让奥古拉斯觉得有些无聊。

教皇冕下的包厢内，只有他一人，显得有些孤单。

但这也没办法。谁让他和霍尔伯爵虽然是好友，但是政见不合，支持的目标不是同一个人。

霍尔伯爵在这种时候，是绝不会坐到他的包厢里，让年轻的国王误会他的。

第三轮最终审判的主审官分别是阿什顿·格雷厄姆、伊桑·泰勒、尤利西斯·加德纳三位大主教。

霍尔伯爵在看见他们时，明显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一眼兰德尔。

兰德尔表情冷漠，并没有回应霍尔伯爵，这也是为了霍尔伯爵好，以免他引起年轻的国王奥古拉斯的猜忌，让他去苍龙之庭之后，就无法归来。

兰德尔不想失去这位挚友，霍尔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朋友，也是保持着他人性的锚点。

李恩在进入审判庭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主审官的名字。

菲亚轻声为他介绍了台上的三位。

“最左边的主审是阿什顿·格雷厄姆大主教，中间的是伊桑·泰勒大主教，最后一个是尤利西斯·加德纳大主教。”

李恩点了点头，看见了旁听席上的凯瑟琳和洛尔。

洛尔新增了两个词条，让李恩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复活之人】你死在了玛丽的暴怒中，被兰德尔用序列2拯救了回来，你应有了一段新的人生。抹除了曾经的信仰和记忆，感情与经历，你现在更像是一个木偶人。

兰德尔的奴仆】被序列2拯救的人会无条件地忠诚于序列2的主人，而序列2的主人叫兰德尔。即便兰德尔让你现在杀死你身边唯一的亲人，你也会毫不犹豫，因为你和她已经没有了感情。

该死，洛尔被玛丽杀死了？还被兰德尔救了回来！现在他变成了隐藏在凯瑟琳身边的定时炸弹。

如果说人的记忆和经历决定了这个人的灵魂，那么现在的洛尔·杰克森就相当于换了一个人。

凯瑟琳怀有身孕，身体状况本来就不好，肯定无法接受哥哥死亡的消息带来的打击，暂时不能告诉她。

李恩收回了目光，旁听席上的贵族女士们已经开始丢手绢示好。

“李恩·莫利亚大人，我会永远支持你的，我是你的信徒。”

“李恩·莫利亚大人，看这边。”

“别叫嚷了，他是个瞎子。”

女士们不够淑女的叫嚷引起了绅士们的反感，但她们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直到神职人员将一部分狂热女性请出去，旁听席才变得安静了下来。

李恩想起了杰克在梦中说的话。

“在审判开始之前，每一位犯人都有机会向主教进行忏悔，在审判庭旁边的小祷告室。”

“阿什顿·格雷厄姆，女儿在30年前遭遇了诅咒，一直处在沉睡中，尝试了各种办法也无法唤醒，而拯救她女儿的方法在苍龙之庭。苍龙之庭有一种解咒果，可以解除一切诅咒。”

“伊桑·泰勒，已经答应国王要出征苍龙之庭，在一个月后会在海战中遭受重创陨落，可以为他找一个借口拒绝出征，例如他和他的未婚妻完婚，未婚妻可以选择同样不想参与战争的艾娃·特纳主教，艾娃·特纳主教对他有好感，不会拒绝他的求婚。”

“尤利西斯·加德纳，只需要告诉他能帮助他绊倒教皇冕下就可以。”

最终审判既没有全体起立唱国歌，也没有唱诗班，朴素得毫无仪式感。

“尤索法邪神事件最终审判现在开始。”

三位大神官说道。

李恩突然举起手，咳嗽了两声，“阿什顿·格雷厄姆大神官，我要求进行单独忏悔。”

阿什顿·格雷厄姆眯了眯眼，他不清楚李恩想要做什么。

其实昨天教皇指派他来做最终审判的审判官时，他就有些忐忑，总觉得会有事发生。

现在李恩的举动，似乎是在印证这一点。

“好的，进告解室。”

阿什顿·格雷厄姆与李恩都进入了告解室。

“李恩·莫利亚，你可以开始忏悔了。但是你要知道，你忏悔的一切都将是现实，这证明你在一定程度上认罪了。”

“阿什顿·格雷厄姆大主教，我知道能拯救您女儿的方式。如果您能让我活下去，我不介意告诉您。”

“哼。”

阿什顿·格雷厄姆冷哼了一声，“如果你不想忏悔，那么就离开，在神圣的最高审判庭，我不会接受任何形式的贿赂。”

李恩知道阿什顿·格雷厄姆并不像是他说的那么刚正不阿，而是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

因为这些年，阿什顿·格雷厄姆被欺骗了许多次，每一次他包含希望，最后又陷入了绝望。

“苍龙之庭有一种解咒果，可以解除一切诅咒，让我活下去，我会告诉你解咒果的具体位置和全名，你可以不相信我，你也不相信恩赐物未来之眼吗？”

李恩问道。

阿什顿·格雷厄姆愣住了。

恩赐物未来之眼，能够预测未来，这是外人对它的基本认知。

阿什顿·格雷厄姆皱起眉头，“你必须对神起誓，你绝不会欺骗我。”

“好，我向伟大的泰格之神起誓，我绝不欺骗你。”

两人离开了告解室，当李恩要求向伊桑·泰勒进行单独忏悔时，却遭到了拒绝。

“我和阿什顿·格雷厄姆大主教不一样，我不愿意听异端的忏悔，况且，你已经向一位大神官忏悔了，就不需要向我和尤利西斯·加德纳忏悔了，这样会引起误会，认为你想要贿赂我们三人。影响最终审判的结果。”

伊桑·泰勒抬起下颚，居高临下地看着李恩，就像是在说你想要耍什么招，我都知道一样。

这或许就是蛊惑之嘴】说的变数，或许真的是因为自己成功召唤了天使，引来了不少人的嫉妒，而伊桑·泰勒就是其中之一。

尤利西斯·加德纳因为这一次是教皇钦点让他参与最终审判，因此他顾忌很多，听见伊桑·泰勒这么说，他也打算拒绝倾听李恩的忏悔。

两位大主教拒绝李恩的忏悔，李恩也不能强行要求。

如果只说服了阿什顿·格雷厄姆大主教，另外两位主审却没有说服，那么审判的最终结果会走向如何，还真的不好预判。

阿什顿·格雷厄姆大主教此时的心情也很复杂，他宣读了李恩二审时的审判结果。

“李恩·莫利亚，被判定为异端，将在丰收节被送上绞刑架。对此各位有没有异议？”

“有。”

菲亚作为辩护神官，再次挺身而出，并拿出了新的证据和证词。

“我在这三天时间内去了一趟尤索法，搜集了一份长达10万人的联名申请，这些被李恩·莫利亚拯救的人，都愿意为他的人品做担保，恳求最高审判庭能够推翻集体审判的结果，这世上没有任何异端能够得到如此的拥戴，请主教大人查阅。”

阿什顿·格雷厄姆微微蹙眉，让神仆接过菲亚送上了厚厚书卷，这里面全是签名。

李恩对菲亚刮目相看，想不到她竟然会想到万人书这个点子，自己可完全没有教过她。

看来东西方的思想，有时候是可以重合的。

无论是上流社会的贵族还是教廷的大主教们，他们的眼里本质上是没有平民的，平民只是他们敛财的工具，然而，表面上他们却必须尊重平民，因为没有了平民，他们就会失去赖以生存的资源。

这份万人签名恳求书，如果是私底下给阿什顿·格雷厄姆大神官，他可能看都不会看一眼，但如果是这种场合递交上去，那么他就必须予以重视。

教会需要信徒，教廷需要资源。

“菲亚大神官，这并不能证明李恩·莫利亚无罪，这只能证明李恩·莫利亚确实做了一件值得所有人赞扬的事，这是他的过去，不是他的未来，集体审判的结果是预防未来，担心他生下恶魔之子，你明白吗？”

伊桑·泰勒不喜欢李恩·莫利亚，他同样嫉妒着李恩能在短时间内成为银色信徒的天赋，所以他对此尤为冷淡。

“根据教廷法典第三部198条补充条款，为异端求情等同于异端。既然如此，那么就请教会逮捕这些签名的人，让这10万人一同上绞刑架。”

菲亚慷慨激昂地说道。

一时之间，旁听席上的所有贵族和神职人员都沸腾了。

即便奥古拉斯和兰德尔脸上也出现了微妙的表情。

“哦，我刚刚听见了什么？我怀疑我是听错了。”

“菲亚大神官竟然想让10万人陪李恩·莫利亚一起上绞刑架？”

“这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帝国从未处刑过这么多人。”

“如果教廷真的这么做，那一定会被记录入历史，成为最黑暗最耻辱的教廷。”

“菲亚大神官是不是疯了？”

“教廷法典上有这个条款吗？”

旁听席的贵族与神职人员们展开了激烈的讨论，绝大部分都认为菲亚疯了。

竟然要同时控诉10万人，是异端的同伴。

凯瑟琳紧张地握住了衣裙，她非常钦佩菲亚的智慧与勇气。

这或许就是李恩会选择她来做自己的辩护神官的原因。

这位大神官敢想敢做，并且完全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安妮此时坐在凯瑟琳身边，心情同样紧张和忐忑。

伊桑·泰勒大神官敲了敲审判锤，“肃静！肃静。”

审判大厅沸腾的议论声才渐渐平息，但人们依旧没能从震惊的情绪中脱离出来，他们窃窃私语的声音，依旧让周围充满了低分贝的噪音。

“菲亚大神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伊桑·泰勒大主教问道。

“当然，我知道，刚才上交的万人签名书，如果不能成为李恩·莫利亚无罪释放的凭据，那么就是10万人支持异端的最好证据，我建议教廷将这10万人抓起来，在丰收节上，将他们全都送上绞刑架。”

菲亚面色平静地说道。“菲亚大神官，那是10万生命，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尤利西斯·加德纳大主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