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在三角地带的日子。
那个三角形的狭长公寓,每当有电车经过时,整栋楼都会发出哐当作响似的声音,那声音还会震动窗户上的玻璃。夜深人静,电车停运时,也会有醉汉一边哼着歌曲,一边沿着铁轨在皎洁月光下蹒跚地走过。
有时半夜在阳台看到这画面,凉子会觉得无论是皎洁的月光,还是摇摇晃晃的醉汉,都是清澄而自由的……时光已如流水般逝去了,现在,她也自由了。
当自己重回单身时,感觉有点陌生……
上一次单身,才刚满十六岁……
意识到被爱被呵护已经是过去式的微妙心情,让凉子不禁转头看向窗外,在茶室屋檐的上空,有一轮清冷的弯月,遥遥挂在无法触碰得到的地方。
她伸手去碰了几下,最后只能作罢。
然后拿起手机,翻开以前的旧照片,这些旧照片里记录了一个少年到成人的过程。
从十六,到二十四。
十六到十八,是果实般鲜嫩的时刻。
那时候的他,有着一双稚气未褪的淳朴双眸,与少女相像的柔软嘴唇,刚剃过头发的前额显现出新鲜的青色;对女孩一见倾心时,脸颊会燃烧出羞愧的颜色,眉毛流线型也变得温柔起来。
表白成功后,那欣喜若狂的表情,是组成少年多愁善感一瞬间的最美一幕。
十八岁到二十二岁,是青春鲜怒放的年龄。
在这个阶段,他的脸庞会逐渐变得刚毅坚强,脸颊绷紧,嘴角边渐渐显露出男性的意志;年少的青涩燃烧殆尽,转而变成了一种严肃的神情;那眼里尚存纯洁的闪光,却也多了富有男性悲剧意志的严峻。
历经这两个阶段后,呈现出来的,就是如今二十四岁青年的美。
“唉,亲手推开了啊……”凉子惆怅地叹了口气。
就在此时,屋子外面,传来汽车的灯光。
代驾把车停进车位里。
多崎作付了钱,车子熄火,代驾离开。
后桌上,西园寺真姬从手提包里拿出小镜子,举着照照脖颈。
发现那个痕迹鲜明的吻痕后,她脸色一阵羞恼,和多崎作说道:“这件事绝对不能和凉子说……”
“看你的表现咯。”多崎作语气轻浮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西园寺真姬斜着眼瞪过来。
多崎作微微侧头,指了指自己的脖颈:“礼尚往来吧,姐姐大人。”
“……混,混蛋!”
西园寺真姬毫无杀伤力地骂了一句,眼神里的纠结和挣扎存在了不到两秒,就全都消失不见了。
昏暗的车厢里,女子性感的红唇微微张开,露出洁白闪光的牙齿。
青年在逆光中的强壮脖颈,勾引着她的食欲,
她闭上了眼睛,微微颤动的嘴唇贴了过来,吸吮出了一个吻痕,随后温柔地推开了青年的身体,说道:“好了没有……”
多崎作点了点头,自己先推开车门下去了。
“呼”
西园寺真姬重重地喘了一下,又拿起小镜子照了照。
镜子中的自己,眼睛有些红润,头发有些乱,看着绝不像没事发生的样子……
“我回来了。”多崎作先走进客厅。
客厅的电视里,放着《重庆森林,是凉子最喜欢的导演的代表作之一。
这个世界的日本,文娱界衰退严重,小津安二郎、黑泽明、沟口健二、北野武等知名大导演都没出现,对外文化输出几乎没有,反过来还被港岛电影给文化入侵了。
前夫回家的动静,让凉子从回忆中醒过来,朝他看来:“今天很晚嘛,和姐姐一起出去了?”
“营业部团建,你姐也在场。”多崎作说道,朝她这边走来,打算去卫生间。
靠近的时候,凉子凑过来,像是小狗那样使劲嗅了嗅他的肩膀,闪着灵敏的目光:“好香呀,你擦过香水啦?”
“没呀”多崎作摇摇头,直接掠过她。
擦肩而过时,凉子忽然察觉到,前夫的脖颈上有一个红艳艳的吻痕……
这,这这这……
前妻眼角抽搐,心里百味陈杂。
此时,身后又传来轻微的动静。
凉子瞬间回头。
只见大姐头低低的,一副做了什么亏心事的样子,偷偷摸摸地想要溜进浴室。
“姐!”凉子冷喝一声。
“诶?”
西园寺真姬一哆嗦,连忙把衬衣领口立了起来。
“今晚干什么去了?”凉子一脸狐疑地望着她。
“团、团建,不说了,我得洗个澡!”
西园寺真姬深知二妹冰雪聪明,自己绝不能表现得太过异常,所以马上走进浴室。
给浴缸放了热水,脱掉了衣服,对着镜子看了看脖颈上的吻痕,心里又是羞恼又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愉悦感……
泡在了浴缸里后,西园寺真姬使劲搓洗了几下,吻痕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还更加显眼了。
这痕迹,像是一头雄狮,把她的身体标记为了领地……
“唉,决不能让凉子发现自己和多崎的奸情啊……”
大姐羞愧地捂着脸,自言自语了一句,才挤出沐浴乳清洗自己的身体。
洗着洗着,又回想起今晚的遭遇,身体开始变得燥热和瘙痒难耐……
“这么好的身体,真是浪费,浪费……”西园寺真姬嘀咕了一句,忍不住把手往下沉,身体微微绷紧,灵秀可爱的脚趾死死蜷缩。
片刻过后,她身子一松,靠着浴缸长吁了一口气。
“诶,怎么越来越不满足了呢,以前明明不会这样的啊……”
沉湎在余韵中的女人,娇躯无力地趴在浴缸边缘上,眼神水润迷离。
表情有些微妙,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再满足于这种自我欺诈带来的短暂愉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