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的战场平衡打破了。
介休城破,寻相还俘虏了不少介休唐军,实力加强了。
还能以介休城为据点,继续南侵,
张壁堡的李仲文现在就很难受,他们就那三千拼凑的人马,先前就打不过寻相,没能进介休,现在介休丢了,他更是孤立无援。
只能是派人来灵石求援,
“速出兵夺回介休?”
李逸将李仲文的那道命令扔到了一边。
他手里就那么点兵,勉强把守城池关隘还行,出去跟寻相野战,甚至是攻守易形,攻汉军的介休城,这不是找死么?
李逸可不觉得自己带兵本事多牛,
哪怕他跟李靖经常讨论兵法,也学到了一点东西,但他觉得自己所学不过皮毛。
估计就是李靖来,现在这个情况,也未必就会冒险出击吧?
李逸觉得打仗,其实有时就跟打游戏差不多,首先还是得讲究策略,然后是兵力。
优秀的将领,能用策略,调整兵力,使之在局部战场达到优势,然后击败敌人。
很少有说谁非要以少击多。
以少胜多的前提,那也是不断运动作战,在局部达到优势的。
就好比很多名将擅用的斜击战法,两军差不多兵力摆开阵势对打,那高明的将领用斜击法,就是一侧集中更多精锐兵力,开打后速度加快冲击对面敌人,
而中部和另一翼的兵安排的少,甚至打起来后,他们要放缓速度,这样主力先击破敌人一翼,其它中、侧翼则负责要吸引住敌人,拖住敌人就行。
当然,这种战术得艺高人胆大,
否则被敌将识破,人家只要把预备队派上来,你就难以突破了。甚至若是侧翼调骑兵上来,照样得送。
李逸自认为他不是什么天纵奇才的战术大师,
统兵还基本是外行,
手下也没有什么大将,李仲文那是上司,还刚吃了大败仗,不可信。
刘世让等人,也算了吧。
至于丘神俨李德奖等,都只是年轻的校尉旅帅级中低层军官,带领小部队还行,但要说到军团作战,他们也没经验。
知晓自己几斤几两,李逸也就不扬短避长了,他就守着,有城池关隘加持,那可就稳多了。
孙子都说,攻城是不得已而为之,制作大盾、云梯、冲车等攻城器具,起码得三个月。堆筑攻城的土山,还得几个月。
如果将领急躁攻城,让士兵蚁附攻城,伤亡三分之一还没攻下,那就是灾难。
用兵原则是我十倍于敌,就实施围歼,五倍于敌就实施进攻,两倍于敌就要努力战胜敌军,势均力敌则设法分散各个击破。
兵力弱于敌人,那就要避免作战。
李逸现在的情况,就得避免主动去进攻,更不能野战、攻城。
他就适合守城。
十则围之,五则攻之。
没那个实力,那就猥琐塔下吧。
在高大的城墙上,新兵、辅兵、民夫、丁壮,都还能发挥些作用,要是野战,带上那些凑数,反而会让自己阵形混乱溃败。
李逸提笔给李仲文回了一封信,劝他紧守张壁堡,凭险而守,不要出击,就静待朝廷援军。
刘武周的汉军主力还在太原,但我们还是不能轻敌。
写完信,
李逸叫来李道玄李道宗李博义李奉慈等,到县城里的各处大小庙观转了一圈。
“派人加强对各寺的管理,绝不能再出现介休城那样僧人道澄勾结外敌,以佛幡缒敌入城夺门之事。”
李奉慈对这些和尚们也没啥好印象,“要我说先下手为强,把这些和尚全都集中关起来,免的有人通敌,我可是听说,他们存着那么多粟,却趁着如今战时,偷偷的高价卖粮、借粮呢,夏借秋还,倍利,三个月就一倍利,多黑。”
“怎能无故罪之?”李逸摇了摇头,“加强监管,其一,派人守着各寺,出入寺门,都得先经过我们批准,给批条盖印。出城门,更需要过所,说明去何处何时还。城门、城墙等紧要之处,要禁止他们靠近。
再就是,禁止放高利贷,他们可以卖粮借粮,但月利不得过六分,不得回利为本,利不得过一倍。”
“还有,取消各寺的武僧,收缴他们的武器。”
李博义则提出,“如今咱们通过韩侯小道运粮,可是十分麻烦,虽说夏收后咱们也征了些粮,但这战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还是得多储备一些粮食,
这些寺院拥有许多田产,又借粮生息,各个都存了许多粮食。
要我说,咱们现在就得跟他们借粮,把他们口粮外的粮食都借过来,战后再还。”
“你就不怕这些和尚,也跟龙泉寺道澄一样勾结外敌作乱?”
“嘿嘿,他们要是敢,那正好一锅端,倒是清除隐患了。”这年轻的纨绔郡王,一脸凶相。
李逸问李道宗:“略阳公觉得如何?”
“我觉得可行,现在是战时,粮食是宝贵的战略物资,咱们先借过来,又不是白拿。”
“行,那这事就交给略阳公负责。”
县令郭解愁主动提起在城外,还有一座大寺名叫苏溪寺,是跟介价格龙泉寺并列的大寺,占地数十亩,僧人众多。
苏溪寺位于城东北,汾河支流静升河畔的旌介村,那里还曾是商朝丙国故都,以前的县城就曾设在那,后来因水患而迁到现址,隋开皇年间又新设灵石县。
“苏溪寺也拥有很多僧邸粟,还有许多护寺武僧,以及大量佃户和净人。”
李逸现在对光头们毫无半点好感,
“派兵前去,把寺中粮食运回城中,检查寺中僧人度牒,无牒者统统遣散还俗,武僧全部收缴武器、还俗,
给剩下的僧人留十天口粮,以后他们十天来城中领一次口粮。”
末了,李逸加了一句:“若有人敢违抗军令,杀无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