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刺破了桑德罗的掌心,丝丝缕缕的鲜血顺着掌纹渗下来,他已经失去了所有通讯设备,他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被驱逐的陈家身上。
他只能祈祷,陈家可以顺利传信给那两位故人。
塞拉尔离开芦浦树的供氧范围,化成一条虎鲸,飞快朝水面游去。
庞大的身影在漆黑的海水中一晃而过,惊散了数只白鲨,但他此刻无暇享用这些鲨鱼,他一跃跳出水面,以人类的形态落在舰艇甲板上。
“怎么?”塞拉尔不顾身上的海水,直截了当问前来迎接的鮟鱇鱼形态觉醒者。
“亲王,陈明壁那个老爹,今天在竞标厅见到了高塔公会和鬼眼公会的人。”鮟鱇道。
塞拉尔眼睛眯起来,猛地向水中望去。
他自然看不到桑德罗的身影,墨黑的海水呼啸翻滚,吞噬了一切。
“他都说了什么?”塞拉尔冷冷问。
鮟鱇皱起眉,语气犹豫:“好像......也没说什么,倒像是对国王真有点怨气似的,说国王奢靡,引起民愤什么的。”
鮟鱇反复听了陈顺安的话,确实没察觉出端倪,不过塞拉尔要他事无巨细的通报,他只好照实说了。
听及此,塞拉尔凌厉的目光渐渐平和下来,他不再盯着水面,继续问:“陈明壁老婆呢。”
鮟鱇:“哦,离开船屋后,她带着儿子住在热情郡原住民的破树屋里,要不是带着个拖油瓶没法工作,陈顺安那老头也不会年纪一把了还上邮轮打工。我们的人说,这女人已经快要疯了,成天咒骂国王呢。”
塞拉尔听到那女人的惨状,冷笑道:“骂什么了?”
鮟鱇:“说国王狼心狗肺,不得好死,骂他伪善卑鄙,榨干下属的全部价值。她不是躲着骂,而是在街上随便拉个人就诉苦。我觉得他们不是装的,而是真的恨上国王了。”
塞拉尔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道:“继续监视。”
鮟鱇不解:“亲王,为什么不直接了结了他们?”
塞拉尔冷冷瞪了鮟鱇一眼,斥道:“糊涂!要是陈明壁的家人一起死了,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这里有阴谋?国王才失踪一年,塔斯曼的人心,没那么容易改变,尤其是那些冥顽不灵的老年人,他们认准了sandro,不肯接受第二个统治者。”
鮟鱇忙低下头,赔笑:“还是您想的周到。”
塞拉尔沉了沉气:“还有,你告诉古德绍,让他这两天老实点。”
鮟鱇:“是!”
夜色漫长,斑斓的灯光闪烁在曼星海号歌剧厅。
经典歌剧《雨中曲刚刚落幕,演员齐齐鞠躬,台下掌声经久不息。
经过三次致谢,大幕才彻底合上,游客陆陆续续离开座椅。
与此同时,射手公会的负责人满面带笑,从1901号房间出来,他边后退边推辞:“您不用送,不用送,希望我们公会能跟塔斯曼海盗国保持长久的合作关系。”
古德绍粗糙憨重的笑声从房间里传出来,回荡在走廊中。
射手公会负责人带上门,才卸下一脸的假笑。
就在刚刚,他送出了一份价值一百万的大礼,这使得他们即便中了标,也收不回太多的利润。
但这次破费,并不是为了眼下的利益,而是为了打通古德绍这层关系。
射手公会负责人强忍肉痛,捂着心口下了楼。
他走了没多久,长龙公会的负责人就紧赶慢赶上了楼。
一晚上,古德绍收了不少小公会的礼物,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但他始终没有等到那个漂亮的红色头发omega。
古德绍冷哼:“妈的,不识抬举。”
这可是上亿的单子,哪怕对顶级公会,也是不小的诱惑了,鬼眼凭什么这么沉得住气,一个员工都舍不得送过来?
古德绍又等了一会儿,顿觉烦躁不已。
手下有贴心人,喊了那些刚表演完歌剧的漂亮omega上来,供古德绍挑选。
如果是平常,古德绍肯定会在这里面选两个顺眼的,好好享受一夜。
然而他此刻越是得不到,越是被兰斯勾得心痒痒,他总觉得这些演员的眼神太功利了,不够清纯,他想玩点青涩的,没被alpha碰过的。
“走走走。”古德绍挥手将演员们赶走,“我上赌场玩一会儿。”
手下忍不住提醒:“可是塞拉尔亲王让您这两天老实点。”
古德绍三角形的眼眶对着手下,肥脸耷拉下去:“我只是去赌钱,碍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