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而站的人景尘很熟悉,也很陌生,它不确定地喊了一句,“夜初?”
门口的人向前走了几步,面容完全暴露在景尘的眼前。
他已换下青色的道服,穿上一身黑袍,原本略显可爱的面庞此刻只余戾气,肉嘟嘟的小脸清减了不少,已经隐隐能看出日后的风华绝代。
景尘心道不妙,它能看出来夜初眉心隐隐萦绕着一团黑气,这不是入了魔便是邪祟附体,现在想来,夜初定是在海滩边上已然生了异况。
它真是大意了!
思及此,景尘只得稳住心神,堪堪露出一个微笑,其实在夜初看来,那笑根本不能称之为笑,只不过嘴角勉强扯了一下。
“夜初,怎么一会儿功夫不见,你就清减了不少,莫不是有什么减肥秘籍,好东西要……要拿出来给弟兄们分享分享嘛。”
说完这段话,景尘已经是气喘吁吁,它感觉自己嗓子跟冒烟了一般,火辣辣的疼。
跪在水牢里的景尘手被锁链高高吊起,墨色的长发凌乱不堪,发尾垂在水面,白袍已经沾染了斑驳的血迹,那张雌雄莫辨的脸苍白得几近透明。
夜初嗤笑一声,“一会儿功夫?你已经昏迷半个月了。”
景尘心沉了几分,半个月……
“夜初,你为何要这样对我?我们不是朋友吗?”
夜初静静地看着狼狈不堪的景尘,内心毫无波澜,他真心待景尘如挚友,景尘却一心只想杀他,直到现在还敢跟他提朋友二字!
“嘁!朋友?”
他的脸上浮现笑意,但不达眼底,“事已至此,景尘,你还在欺瞒我!小爷看起来真像个傻子吗?”
景尘一脸茫然,“夜初,你在说什么啊?我哪有骗你啊?”
夜初眉头微皱,还没有开口,他身后的一团黑气便已说道,“主上何必与之废话,直接杀了它,毁掉金珠,以绝后患。”
金锤一下子砸中黑气,黑气应声倒地,夜初面不改色收回金锤,“小爷做什么还用你来教?”
黑气连连道歉,“是属下之过,不过属下是担心金珠的存在会威胁到主上,实在没有其他意思,请主上责罚。”
“再有下次,小爷锤死你。”
黑气唯唯诺诺地低声应下。
夜初看了眼跪在水牢里的景尘,心底升起一股烦躁。
他不是下不去手,他只是不想让景尘如此简单地死掉,毕竟它骗了自己,对,就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夜初没再多加停留,转身走出水牢,石门一下子关闭,水牢里徒留黑暗。
景尘拧着眉头想起刚刚夜初与那团黑气的对话,金珠?
它的本命丹是金珠,可这金珠又如何能威胁到夜初呢?
景尘的脑袋浑浑噩噩,在这水牢待得时间太久,又加之后背失血过多,它很快就精力不济再次昏了过去。
桃花岛的海滩边,清时和清容执剑而立,二人对面是拎着两把金锤的夜初。
时隔半月,清时终于再次见到了夜初,可是情况不容乐观。